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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
妮娜急喊著,她一直追到海灣才看見傑森,而他正準備離開,為此她還險些絆倒。
正彎身準備坐上小艇的傑森聽到妮娜的呼喊後,停下了動作,站起身來。
當他面對她時,他眼底閃過一抹光亮。
妮娜停下奔跑的腳步,朝他一步一步走去。
他就站在那兒,距離並不是很遠,但她覺得兩人之間彷彿隔著萬重山似的,遙不可及。
「昨晚睡得好嗎?」在她靠近時,他突然開口。
他的語氣略嫌生疏,這是自從到酒吧之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然而她卻覺得很動聽,即使他看來心事重重。
「是的,謝謝。」她輕斂明眸,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
妮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他身後的小艇。
只見他笑了起來,但很快的收住笑容。
「我們這樣的對話很奇怪,通常我們似乎不是這麼有禮貌。」他說。
過不了多久他就要離開了,而他現在居然還能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和她說話?
她想武裝自己以回應他的冷酷無情,學他一樣用不在乎的口氣回答他的每一句話,但她偏偏做不到。
「該死的,你為什麼要走?」她終於吼了出來,將自己遭受他冷落的不滿一次發洩。
傑森一語不發的看著她,深幽的黑瞳流連在她臉上,最後停留在他吻過的唇上,然後移向她低胸洋裝下的渾圓胸脯。
她以為他就要朝她走過來了,因為她看見他健碩的胸膛正劇烈起伏著,她可以感覺到存在於兩人之間的強烈吸引力,那絕不是她的幻想,它真實的存在。
但他卻再一次的把頭轉了過去。
「妮娜,我非走不可。」他的口氣僵硬,但有種她無法確定的情緒在裡頭,可能是輕蔑,也可能是決心。
「昨晚是個很美的回憶,雖然短暫,但令我畢生難忘。」他沙啞地道。
他的話成功的刺激了她的淚腺,她感覺到眼前又是一片迷□。她想開口反擊,但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覺得她就要崩潰了。
他朝她靠近。
當他的唇印上她半開啟的唇時,她聽見自己微弱的抗議,但在他的撫觸下,她很快的投降,甚至更加緊緊依偎著他,有如無依的蔦蘿攀附著巨木一般,緊抓著他不放。
他的手臂環繞住她,將她緊緊的擁著,戀戀不捨,緊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然後又迅速推開她。
「對不起,妮娜,我失態了。」
一陣寒意掠過了她,她禁不住發起抖來。
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不管傑森之前對她的感覺是什麼,那都不會是愛情。
因為他根本在逃避它,即使她曾說了不要他負責,但他依舊躲開。
「懦夫!」她罵道,再也止不住淚水。
他朝她伸出手,卻被她打了回去。
她狠狠的盯著他看,不明白他怎能做到如此的絕情!
現在她只希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若時間能再重頭來過,那麼她絕不會輕易的受他所惑,至少她還可以保有自尊,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站在他的面前,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軟弱,她無法忘記他當時看她的眼神,與他大手撫觸她肌膚時的感覺,以及令她幾欲銷魂的情潮。
羞辱與疲憊在她腦海裡交織,頓時令她覺得腳似乎踩不著地似的,眼前開始一片模糊,站在她面前的傑森身形逐漸模糊,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愈來愈多,讓她一時昏眩,到最後,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妮娜!」
一道劃破長空的嘶吼,在她的耳際響起,只是她什麼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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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
兩星期前,當妮娜於第二天醒來時,傑森已經離開。
他走了,他依然選擇離開她!
妮娜獨自坐在陽台上看著一片反射著斜陽餘暉,光彩奪目、絢麗耀眼的海灘,遠處的海平面上波光點點,甚為美麗,這使得她不禁憶起與傑森相識的那一段日子。從最初的邂逅,到最後的黯然別離,這之間的種種爭吵、誤解、甜蜜以及來不及哀悼的愛情……
她在心中想著,唇角驀地漾開一朵久違的笑容,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她還把他當成海盜呢!
她呵呵的笑聲,讓剛走進來的歐瑞嚇了一跳。
「怎麼了?」
歐瑞放下手中的盤子,關心的朝她走了過來,這是兩個星期來,他第一次看見妮娜的笑容,但是卻比她不說話時更令他擔心。
「沒什麼。」她拂了拂稍長了的金髮,回過頭對歐瑞說道:「你的店裡還缺人手嗎?或許我可以向你要份工作。」
歐瑞揮著手,忙著推拒道:「喔,不用麻煩了,店裡的事都有人忙著,你儘管安心住下吧!」
她聳了聳肩。
「看來,我得再尋找其他的工作。」說著,她又轉頭回去欣賞著夕陽餘暉。
歐瑞皺了皺眉頭,朝她走近一步,忍不住開口問道:「妮娜,你心裡在盤算著什麼嗎?」
她抬起頭來,向他微笑。
「我總得工作才能買得起船票吧!」
「你要離開?」歐瑞感到訝然,接著他著急了起來。「不!你暫時還不能離開,至少你得等到傑森回來以後再說。他將你交給我時曾慎重的囑咐我,一定要將你保護周全,否則他會要了我的命的!」
「他不會回來了。」她肯定的說。
歐瑞皺著眉頭看她,「何以見得?」他問,但沒有等她回答,接著又說:「我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敢對你保證,他一定會再回來的。」
「我愛上了他。」妮娜直接說道,回眸看了歐瑞一眼,歐瑞皺起眉來,她笑了笑又轉回頭去。「我犯了他的禁忌,所以他不會回來了。」她下了結語。
「他只是一時迷惑。」歐瑞開口,停頓了下又道:「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想通,你該試著再給他一些時間。」
妮娜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突然而來的急促敲門聲打斷兩人的談話,他們不約而同的轉向房門,而急沖沖走進來的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