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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梁熒惑站起來,單手忙亂地順順頭髮、摸摸臉,抿抿唇,嘴角往上提,作出笑容,回身開門。

  「什麼事?」她瞅著他,眨了眨眼。

  皇泰清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和光點閃爍的睫毛。「妳是有點『淚』。」他說了句,俊顏波瀾不興,移動步伐,要進她房裡。

  「我想睡覺……」梁熒惑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擋住他,又對他送出一抹撒嬌的微笑。

  皇泰清抓著她的皓腕,雙眸深深凝視她。他的惑惑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硬。

  「我真的想睡了。」梁熒惑低垂臉龐,避開他的眸光,再次強調地說。

  皇泰清探出大掌,撫撫她的臉龐,高大身軀挾著她,身子一偏,進了房,踢上門,將她帶到床邊。

  梁熒惑落坐床畔,看著他。

  「妳想睡就睡,我不會吵妳。」皇泰清走到靠窗的寫字櫃前,拉開椅子落坐,眸光沈定定地瞧著她,嘴裡哼起歌來。

  Sitting here just watching you sleep

  Wish I could slip inside and be

  ……

  梁熒惑知道這首歌,這是那個著名的美國搖滾歌手個人專輯裡的單曲,那張專輯的創作靈感據說源自於他跟他太太吵架。

  梁熒惑終於忍不住,斂去笑容,皺凝額心。「你在這裡,我睡不著。」她吼斷皇泰清的歌聲。

  這個艙房沒有他的大,也沒多隔出一間起居室,讓她閃躲。「我今天沒有搞破壞,也沒有惹麻煩。你過了愉快的半天,難道還不夠?」她現在不想看到他,他卻還來惹她。

  皇泰清站了起來,走向她。「妳怎麼知道我過了愉快的半天?」語調沈慢地反問她,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坦率得令人生厭。

  他明明是個浪蕩子,為何會有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眼神?

  皇泰清凝視著她,又唱起歌來。

  I remember how it used to be

  I was you and you were me

  We were more than just the same

  梁熒惑氣哭了,渾身發抖,撲向床鋪。

  皇泰清揚了揚唇,坐上床,斜躺在她背後,抱著她,說:「這樣才像妳,惑惑──」

  「我就是這樣……」她埋在枕被間,悶吼著。「我永遠不會變、不會成熟,就像你是浪蕩子一樣,我也是天生的。」

  他是對的──她永遠都不夠成熟。她沒辦法看他帶著女人上船,還擺出笑臉面對他。

  「我在你身邊七年了,如果你討厭我、膩了我,你可以拋下我,別管我,以後都別管我……否則,我還是會搞破壞。我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讓你帶女人上船,關著門快樂嬉戲……」

  「妳今天沒躲在浴室裡,怎麼知道我快樂嬉戲了?」皇泰清在她耳邊呢喃,唇吻她的耳朵,細細舔吮。

  梁熒惑一陣顫慄,柔荑握拳。

  皇泰清繼續在她耳邊沈柔地說:「惑惑,妳在我身邊八年了──生日快樂,惑惑。」

  梁熒惑止住哭聲,不敢抬起臉,怕這一刻是夢。

  皇泰清扳著她的肩,輕輕將她翻過身,看著她的臉。「生日快樂,妳二十四歲了。」他俯首吻她的唇。

  這個吻很長、很深切。她二十三歲以前,他都沒吻過她,這個吻,像是要把這二十幾個年頭補回來。

  他曾經告誡自己,對她,如果只有慾望,就不能碰她……

  皇泰清離開她的唇。梁熒惑張眸,呆望著他。他一笑,對她說:「大家等著幫妳慶生──」

  「慶生?」梁熒惑愣了愣。

  「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皇泰清理理她的髮鬢。「我剛剛跟妳說了生日快樂。」

  梁熒惑神情一恍。皇泰清已將她從床鋪拉起,往艙房外走。

  他們在船頭的上層甲板舉行派對,時近黃昏,晚霞滿天,風推著胭脂色的雲朵,倒映入海,鮮艷色塊遮擋了單調的藍,吸引淺游的魚兒弧躍,爆出小小的虹彩瀑布。

  格麗用餐車推著一個不太好看的蛋糕出來,大聲說這是皇泰清做的,跟她無關,她如果不說清,會壞了名廚聲譽。

  「我可是藍帶名廚,怎能讓一個浪蕩子的玩興毀了。」格麗敲著酒杯說著。

  除了蛋糕丑了點,餐點倒是特別豐盛、擺盤美麗。大家圍著長桌用餐,對梁熒惑說祝壽的話。她切了蛋糕後,有人放了音樂,開始跳舞。

  她端著蛋糕,找尋皇泰清的身影。吃飯時,他還坐在她對面,唱歌、許願、吹蠟燭,他都在她身邊。現在一晃眼,他卻不見人影。

  「很難吃的蛋糕吧?」格麗走到她面前。

  梁熒惑看著她,旋身住欄杆邊的長椅坐。格麗跟過去,坐在她身邊。

  「妳幹麼跟著我?」梁熒惑轉頭,衝口問她。

  格麗挑眉。「妹妹生氣了?氣姊姊沒親手幫妳做蛋糕嗎?」

  梁熒惑一臉冷然。「我才不相信這蛋糕是皇泰清做的。」她垂眸,盯住手上盤子裡的蛋糕。別說皇泰清壓根兒不懂廚藝,他今天可是帶著女人上船的,哪有時間做蛋糕!

  「這當然是他做的,不信的話,妳上桅頂親自問他,可別亂把帳算到姊姊頭上來。」格麗說著,站起,拍拍梁熒惑的臉,旋身找人跳舞去。

  梁熒惑吃了一口蛋糕,的確不太好吃。太甜、太硬、萊姆酒味很濃……

  她離座,往桅桿走去。

  皇泰清看到那抹小女人影子脫離甲板人群,拿著一盤蛋糕,朝桅桿走來。他坐回圓桌邊的椅座,等了半晌,喝了一杯咖啡。她上來了,站在螺旋梯通口的圍桿前。

  單手攀梯,讓她得更小心、更費力,小臉因嬌喘而紅潤。

  「過來吧。」皇泰清開口,挪出身邊的一張椅子。

  梁熒惑端著蛋糕,走過去。「這真的是你做的?」她將蛋糕往桌面一放,站著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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