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敖澔揮手讓他退下,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地低頭審查帳冊,逕自工作了起來。
見狀,上官秋澄雖覺古怪,也懶得去理會他了,當下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醫書,再次靜靜閱讀起來。
身旁的沉靜讓敖澔忍不住抬眸偷覷,看她一下子就沉浸在書中,忘了身旁的人事物,他突然覺得自己對她莫名而生的悶氣很可笑。
瞧她根本懶得理會,自得其樂看書去,他這悶氣不是白生了嗎?人就算要使性子,也得對方願意理會,這性子才使得起來哪!
想到自己胡亂生悶氣,遭到她的「嫌棄」而不予理會,敖澔不由得暗暗臉紅,覺得實在丟臉,心中怕她再不理睬他,登時有些心慌地輕叫起來--
「秋澄?」
「怎麼了?」心平氣和抬眸凝睇,唇畔笑花依舊。
「妳沒惱我吧?」
「你做了什麼嗎?為什麼我要惱你?」皺眉,滿臉不解。
看來不僅是完全沒有,而且是根本不知為何要發惱。
心下一鬆,敖澔笑了。「沒事!妳看書,我不擾妳了。」
他今兒個真的挺奇怪的,不過……既然他說沒事,那就算了!
笑了笑,上官秋澄本就不是好奇性情之人,縱然覺得他古古怪怪的,也沒想要多問,繼續自己的書香世界。
就這樣,一個看書,一個審帳,雖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兒,可流竄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卻顯得極為安寧和諧,彷彿是種老夫老妻般的契合。
許久、許久過後,上官秋澄終於闔上書,一抬眸,卻見敖澔還在低頭看帳,可一隻手卻總是捏著自己的肩膀,好似頗為疲憊。
偏首觀察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問了,「肩膀酸疼嗎?」
敖澔微訝地抬頭對上她關切眸光,似乎有些驚訝她怎麼會知道?
看出他眼中疑惑,上官秋澄比了比他的大掌,微笑解釋,「你剛剛一直在捏著肩。」
「原來如此!」恍然大悟,隨即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也不知怎麼的,常覺得肩不舒服。」
沒有多問,上官秋澄起身來到他身後,在他一臉詫異中,小手自動摸上他的寬肩按壓了下,柳眉不由得皺了起來。
「很僵硬呢!」肯定是他老是長時間看帳,脖子、肩膀維持同一動作太久的關係。
「所以才常犯酸犯疼。」苦笑,頗為無奈。
想了想,上官秋澄忽道:「你等我一下。」話落,微跛著步伐很快往內房而去。
咦?她是要做什麼?
正當敖澔納悶之際,卻見她又緩緩走了出來,只是這會兒手上多了一個精緻的扁平木盒。
「什麼東西?」忍不住好奇詢問。
神秘地瞅著他笑了笑,上官秋澄將木盒打開,就見裡頭靜靜地躺著幾根細如牛毛的湛亮金針。
「脫衣!」驀地,她開口命令。
「脫衣?」敖澔愣住,懷疑地重複一次。她在想什麼?怎麼會突然要他脫衣?這……這真是她對他說過最大膽的話兒了。
「你不脫衣,我怎麼幫你針灸,減輕你肩膀的酸疼?」心思澄明,上官秋澄可不知眼前的男人剛剛想歪了。
原來……是要幫他針灸!
恍然大悟盯同時,敖澔竟然莫名覺得有些失落……真是的!他在失落什麼?幸好她不知自己方纔的誤會,不然可尷尬了。
搖頭甩去自己詭異的心思,他認真詢問:「真要我脫?」說起來,兩人雖有夫妻之名,卻從未有過夫妻之實,兩人一直以禮相待,別說脫衣了,就連手臂的肌膚都沒見過。
察覺到他言中未臻之意,上官秋澄不禁笑了。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麼?」呵……瞧他一個大男人的,平日器宇軒昂,見識多廣的樣子,甚至還在外頭養了個花魁姑娘,怎麼今兒個反倒古板起來了?
既然她都說不介意了,他若還別彆扭扭的,還算是個男人嗎?
男人最是受不得激,當下,敖澔立即拉開衣襟,褪下上半身衣衫,露出削瘦結實的上身,就等著看她要怎麼弄?
第一次見識到他袒胸露背的身子,上官秋澄不由得有些訝異他一個不懂武藝的平凡商人,身軀競也如此的優美,毫無半點贅肉,完全下輸她記憶中多年前,有回師兄練完劍,褪下上衣拭汗時,被她不小心瞧見的精實身子……
哎呀!她在想什麼?怎麼突然對他的身子評頭論足起來?難得的,她臉上微紅髮熱,莫名的感到羞赧。
車好他一直背對著,沒發現她的異樣,否則豈不尷尬?
心下暗付,上官秋澄連忙鎮定心神,一手拈起一根金針後,另一手仔仔細細地在他寬肩上直摸索。
她、她在幹什麼?感受到她柔嫩掌心的撫觸,敖澔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自己的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起了騷動,讓他不由得尷尬地稍稍調整了下坐姿,就怕被她察覺。
「我都還沒扎針,你抽什麼氣?」不解疑問。
「妳、妳要扎就扎,還磨蹭什麼?」咬牙低吼,額上沁出豆大熱汗,可惡!他怎麼會對她有了反應?
聞言,向來沉靜淡然的臉龐忽地閃過一抹心虛神色,上官秋澄強笑道:「我要紮了,你別亂動。」話落,相準一處穴位,手上金針義無反顧地紮下。
「如何?」連忙詢問。
「感覺像被蚊子叮了下。」眉頭微皺,敖澔老實回答。
「哦!」點點頭,她又拈起金針,摸了會兒,才在敖澔幾乎要再次低吼前紮下第二根。
就這樣,她磨磨蹭蹭地紮了六根後才終於停手。
「得候多久?」憋聲詢問,敖澔俊臉潮紅,被她惹起的「騷動」還沒完全平息下來。
「一刻鐘。」很明確給予答案。
「嗯。」輕應了聲,敖澔不再說話,也不敢隨便亂動,專心一意地想讓自己很獸性的「騷動」平息。
就這樣,一個熱汗涔涔的男人和一個目光專注在金針上頭的女子,兩人皆各懷心事地想著自己的事兒,直到男人的「騷動」終於止息,一刻鐘也到了,女子才小心翼翼地拔出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