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語,闕洛也不想逼他,走到他身邊的位子坐下,點上一根煙便抽了起來。
「你跟席亞真的太不夠意思了,有好玩的竟然沒找我,說什麼我們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為什麼整個計劃裡獨缺我?」要不是任之介突然打電話要他到楚薇家去堵人,他可能連歐席亞死了都不知道。
「只是件小事,不勞少主費心,何況少主近期又為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席亞是體諒少主所以才找上之介我,您就不要多心了。」
知道任之介的話是事實,闕洛只能咕噥一聲,也不能說什麼。
「接下來呢?莊日新那傢伙難不成也要放過?」
「坐幾年牢吧,總要受點教訓才成。」
「才幾年?」知道這小子是五年前讓楚薇失憶的罪魁禍首,闕洛心中就有一股氣往上湧,「要不是他,席亞也不必受這麼多年的苦,要是我,絕對會讓他跨牢房蹲一輩子!」
「很多事情是注定的,繞來繞去,結果還是會繞回原來的軌道上,楚薇和席亞是如此,少主和少夫人不也是如此?我想席亞也是這樣想的,只要楚薇不受傷害,他就不會主動去傷人。」
「是啊,然後自己變成只殘廢的貓。」老實說,他真的無法接受歐席亞成了傷殘人士的事實,雖說保住一條命已屬難能可貴,但是……他媽的!他那翩翩美公子瘸了只腿走在路上,再優雅也會較以往遜色幾分,一想到此就讓闕洛十分的不爽與氣悶。
似乎吻了一世紀,歐席亞才緩緩地鬆開手臂,讓楚薇有呼吸喘息的空間,見她的臉頰酡紅如霞,胸口起伏不已,小女兒情狀的羞澀與愛戀在她的眸光中閃現,他又想低身去吻她,卻讓她飛快地給逃過了,只不過,她逃得開他的吻,逃不開他的臂彎。
「又想逃?」
「不逃難道任你欺負?」
「我欺負你?」
「難道不是?」剛剛那吻像是帶點懲罰似的,不似他平日的溫柔,反而像要把她整個人給吞進肚子裡。
「當然不是,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卻把我說成是個虛榮的女人。」她沒有因為他的一個吻,而忘記他剛剛是怎麼說自己的。「我是怕你真的走了。」歐席亞抱緊她,「我說過不再放開你,你卻當著大家的面承諾說要離開我,我能不生氣、不擔心?」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卻充滿濃濃的深情,楚薇想起他受傷的腿,想起他是因為要來找她才受傷的,一股鼻酸倏地冒了上來。
「對不起……」她撲進他的懷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辦法傷害一個才四歲大的孩子,也沒有辦法拒絕一個楚楚可憐的婦人,畢竟我才是那個介入者,不管你喜不喜歡她、愛不愛她,如果沒有我,你還是會繼續當她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爸爸,不是嗎?」
「你不是介入者,薇。」
「我是。」
「你不是,我們才是本來相戀的一對。」
「嗄?」楚薇仰起一張小臉不解的瞅著他。
「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
「可是……」
「雨蕎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籤好了,等律師辦好手續我們就結婚。」
「不……」
「不?」歐席亞的眉揚了起來。
「我答應過她的,何況,憶風怎麼辦?他還小啊!」只要一想到那雙純真清澈的眼,楚薇就不忍心剝奪他的幸福。
「我永遠是他爸爸,我們可以常常去看他,他總要長大的。」歐席亞沒說的是——因為愧疚,因為贖罪,是莊雨蕎堅持要帶著歐憶風離開歐家,而不是他趕她走的。
「那就等他再長大一些……」
「我等不及了。」歐席亞將她的臉捧住,低頭再次吻了她,「我不會再讓你有任何借口與機會離開我。」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她會決定放開你跟你離婚?她又為什麼要跪著求我們的原諒?嗯?」「這個故事太長,以後再慢慢告訴你。」此刻,他只想要她,其他的事變得一點也不重要。
「可是……」
「有什麼話等我抱完你再說。」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動手去解她的鈕扣,身手矯健俐落,一點也不像剛發生意外,瘸了腿的傷殘人士。
她被他的舉動嚇一跳,被壓住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下腹部的硬挺,也可以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雙腿正緊緊的壓迫著她就範。
「席亞,你的腿不是……」
「如果我的腿真的瘸了,你是不是還要嫁我?」
點點頭,再點點頭,楚薇幾乎是毫不考慮,「我只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傻瓜。」歐席亞溫柔的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如果我真的瘸了,我早就把你打發走了,還會要任之介叫闕洛把你接來?」
「我不明白。」
「我愛你,在你面前我希望自己是完美無缺的。」
「那如果有一天瘸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歐席亞聞言猛地氣惱的吻住她,「我不准你胡說八道!」
「我也不許你再說什麼打發我的話,你要我嫁給你可以,可是一輩子都別想因為任何事打發我。」
他動容的望住她,她也堅定的看著他,兩雙眸子就這樣深情的對望著,彷彿海可枯、石可爛,他們之間的情感卻永永遠遠不會改變。
「一言為定。」歐席亞修長的指尖滑向她的與之交纏,低柔的從他口中吐出承諾與誓言,「我歐席亞愛楚薇,從一而終,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生生世世?」楚薇的眼眶紅了。
「生生世世。」他微笑,垂首吻去她的淚。
「你確定要這麼做?」新娘子頭低低的俯下身子,狀似與新郎官親密的耳語親熱,覆在白紗下的眸子水靈的流轉著,又想氣又想笑,覺得他這個主意實在太誇張了。
「我確定。」
「這不像你的作風。」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歐席亞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的得意。
就這樣,婚禮上優雅的新郎官對眾賓客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才跟新娘子行完禮,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抱著新娘子衝出了禮堂,坐上一部早安排好的白色馬車飛奔而去,讓大家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