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這個怪脾氣的老頭很不好親近。」藍牧威聽完,摸著下巴沉吟道。
「沒錯!」她用力頷首,終於有人贊同她的話了。
「而且脾氣又壞,想勸他下山參加展出,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是說啊!」她點頭如搗蒜。
「沒關係,看我的!我幫妳去跟那位偉大的藝術家談談。」
「真的?這樣好嗎?」天晴很無助,需要有人幫助,但又不希望自己依賴他。
「放心!我學商的,談判技巧一級棒,等我和他談過,他就會知道與你們畫廊合作是多麼明智的選擇。」他大拍胸脯保證。
「希望如此。」她想,事情應該沒有這麼容易解決……
果然,歐敬湖看到她帶著他出現,臉色一樣難看,只不過吼聲更大了。「不管你們來幾個人都一樣,我說不參展就是不參展,妳別再白費氣力了!」
說完,他又走進屋內,用力把門關上。
天晴早有心理準備,早就捂起耳朵,而不知厲害程度的藍牧威拍拍嗡嗡作響的耳朵,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扇已經搖搖晃晃,顯然快被甩壞的門板。
「這位老先生怎麼火氣這麼大?」
「你才知道?」天天吃這種閉門羹,任誰都會吃到想吐。
「沒關係,我會說服他的,相信我!」他不忍見天晴燦爛的笑顏被憂愁籠罩,立即安撫道。
「你要怎麼說服他呢?」天晴懷疑地瞇起眼。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她已經拉下自尊,厚著臉皮賴了一個禮拜,歐敬湖依然對她不理不睬,他是從小被伺候慣了的大少爺,受得了這種悶氣嗎?
「這點妳別擔心,我自有辦法。」他神秘地笑著。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無論成敗如何,他的好意她同樣感激。
「這句謝謝先寄放在妳那裡,等我成功了,妳再好好地謝我。」他頑皮地眨眨眼,逗笑了她。
「啊!天黑了,差不多該吃晚餐了。我買了不少麵條和肉燥罐頭上來,我們來煮麵吃吧!」藍牧威笑著建議道。
「好啊。」天晴嘴裡應著,心裡卻突然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屋子裡只有一張床,晚上他要睡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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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吃得好飽,妳煮的面真好吃。」藍牧威滿足地吃掉每一根麵條,喝光最後一滴湯。
「謝謝。」面對他的讚美,天晴有點不自在,匆忙收起兩個空碗說:「我去洗碗。」
「我來吧!」藍牧威站起身,開始捲起襯衫袖子。
「你?」她緩慢地上下打量他。
過去那個連掃把和拖把都分不清楚的大少爺,要幫她洗碗?
「妳煮麵我洗碗,分工合作嘛,這是很公平的。」他接過她手中的大碗,走到廚房的水槽前,扭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洗起碗來。
看他好像真的沒問題,天晴這才放心了。她趁這段時間來到臥室,煩惱晚上的床位問題。
房裡唯一的一張床,是比雙人尺寸還大的大本床,其實兩個人睡綽綽有餘,過去他們也不是不曾同睡一張床……問題是,過去他們是夫妻,現在和過去不同呀!
過去他們雖然關係不親密,但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如今他們什麼都不是,孤男寡女的,照理說是應該要避嫌,她該讓他一起睡在同張床上嗎?
她依然猶豫不決。
洗過碗,藍牧威和她分別去洗過澡,又坐在桌前聊了一會兒,天晴開始偷偷打呵欠了。
「妳累了,去睡吧!」藍牧威率先起身,轉身走向臥房。
「噢,好。」天晴愣愣地跟著他,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希望他睡地板。
然而沒等她開口,他已主動說:「我睡地板就好了。」
他從大背包裡拿出睡袋,率性地往地下一誧,接著鑽進被窩裡,舒服地躺平。
「這樣會不會很不舒服呀?」他主動說要睡地板,天晴反而於心不忍。
「不會啦,妳安心睡吧!」
「可是……」然而天晴還是坐在床邊,滿心不安。
他睡在硬梆梆的地板上,而她卻舒服地睡在床上,這……
她悄悄用腳尖碰觸了下地板試溫度,輕輕一碰就冷得立即縮回來,唔,好冷喔!
山區氣溫本來就此較低,入夜之後濕氣加重,氣溫也更低了,地板簡直像個大冰塊,他這樣睡在上頭會不會感冒呀?雖然說有睡袋……
看他縮得像條蟲,就知道一定滿冷的吧?畢竟人家是來幫她的。
「那個……」想了好一會兒,她終究還是不忍。「你要不要上來睡?我這裡還有空位。」
「可以嗎?」藍牧威像彈簧般立即坐起,黑鑽般的瞳眸在斜映的微亮月光下閃閃發亮。
「只要你保證,不可以──」
「我保證!」沒等她說完,他已忙不迭點頭,動作迅速地把睡袋搬到床上,深怕她後悔似的。
他拉開拉煉,躺進去之後喟歎一口氣。「啊,舒服多了。」
他滿足的模樣,讓天晴也跟著笑了。她也躺上床準備睡覺,兩人都不再說話,略為尷尬的沉默氣息在寂靜的空間裡流蕩。
好久沒有這樣躺在一起了……
她不由得想起當初那段不愉快的婚姻。
那時候,他以為是她設下陷阱逼他結婚,一直對她沒有好臉色,但她還是很愛他。
後來為了傷害她,他開始相不同的女孩子交往,因為他知道這樣能讓她痛苦。每回看到她悲傷的淚水,他眼中就會出現一抹嗜血的滿足。
他討厭她──她知道。但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她努力,他總有一天會愛上她。
直到她看見當地的八卦雜誌上刊登,他和一名美麗高雅、名叫雪莉兒的模特兒牽手逛街,還和她當街擁吻。
記者問他是否喜歡這女孩?他毫不避諱地回答:「既然吻她,就是喜歡囉!」
記者又問:「聽說你巳經結婚了,請問這名婚外女友的事,你的妻子知情嗎?」
「就算知情,她也不會干涉!」他回答得頗為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