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內賊?」西恩·藍儂笑了一聲。「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記得安……廷……華說過是他的女人,叫什麼瓊……茹的替他弄來那分資料。」中國人的名字真是難念極了。
「轟」地一聲,楚劭琛只覺得自己的血液瞬間凝固了起來。
該死!他居然誤會了她,甚至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回到台灣的安家大宅,安禾宜連著幾日都難以成眠。
幾次,裴蘭藺想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她卻避口不談,是不願再度憶起楚劭琛冷凝的表情吧!
道出一次,那分疼痛就多添一分,何必呢?
為了讓她有時間去平復情緒,裴蘭藺將她的兒子帶回自己家中住了幾天。
「放心吧!我表哥這傢伙一定會親自回台灣向你道歉!」雖不知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裴蘭藺倒是一臉篤定,信誓旦旦地道。「你只消記得他這時間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別太輕易原諒他才是。」楚邵琛說話那甜死人不償命的三寸不爛之舌她是知曉的,她怕的就是禾宜太容易原諒他,日後讓她表哥吃得死死的。
夜裡,她再次被自己的夢驚醒。近來不知為何,她總夢見父親臨終時的臉,像是有什麼話來不及交代,便匆匆的離世。
翻過身子,她試著再度入眠。
睡意再次降臨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使她不得不按起睡袍走去開門。
看清門外的人時,安禾宜顯得有些訝異,「堂哥?」
自安廷華接管安家在台的企業後,他已搬了出去,鮮少回來安家祖宅,而她這次回國至今,仍未與他照過面,他會選在這時間找她,著實讓她有些意外。
「你找我有事?」安禾宜下意識的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雖說是親戚關係,但這麼晚了,她又只著睡衣,不得不避諱些。
「也沒什麼事,只是聽說你回來了,就想著順道過來看看你。」掛著笑容,安廷華極其自然的走進她的臥房,一點也不客套。
見他堂而皇之的走進自己的臥室,安禾宜心底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事要發生。「這麼晚了,還是等明早我們再敘舊吧!」
「幾年不見,你變得更成熟美麗了。」說這話時,安廷華一雙眼睛迅速的打量著只穿睡衣的她,眼神中帶著異樣的光芒。
安廷華的外貌極為俊秀,加上談吐常給人溫文爾雅的印象,但今夜,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而哪裡不對勁,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攏緊睡袍,安禾宜在門邊喊了聲下人,「劉媽,可不可以麻煩你過來一趟?」
安廷華笑了聲,在深夜中分外令人覺得弔詭,「傭人們全都被我遣出去了,你不必費力。」
聽他這麼一說,她更是侷促難安,「堂哥,你這麼做……」
「別喊我堂哥,我不是你堂哥!」驀地,安廷華向來俊秀的面容變得躁怒。「我只是你們安家領養來的一個養子,並非安家真正的子孫!」
安禾宜錯愕的後退幾步,無法相信耳中所聽見的。「怎麼會?這是從哪聽來的傳言?你會不會弄錯了?」
「你認為你父親有可能造這傳言?」
「我父親?」她上前幾步,「你說這話是我父親對你說的?」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相信,她怎麼從未聽父親提過這事?難道……難道父親臨終前……
「你終於猜到了?」安廷華目光渙散的笑道,「沒錯,你父母的那場車禍並非單純的意外,是我動了手腳,本來我還擔心那老傢伙在你面前說些什麼,誰知道他只交代完要你替安家留後的遺言就走了。這樣也好,讓我親口告訴你,也比較來得震撼!」
思及雙親是因為眼前的兇手佈局陷害,安禾宜眼眶紅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心中的不安使然,逼得我沒辦法,只有殺了他們滅口。」
「那你今天告訴我這事,是不是也打連速我一塊殺?」幸好孩子不在自己身邊,她放心的鬆口氣。
「不!我不會殺你,不會殺你……」安廷華緩慢的朝她走去。「從小我就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激動中,她泣不成聲的喊,「你害死我的父母就是最傷害我的事!」
「我可以補償你,真的,我可以用我下半生對你做彌補,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你瘋了,我不可能相信一個殺害我父母的人!」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甚至是在我身邊多年的許瓊茹我都可以不要。」安廷華瀕臨瘋狂邊緣,撂下狠話,「你只能相信我,不然我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瓊茹?!替你竊取資料的是瓊茹!」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讓楚劭琛以為她出賣他?
她好恨,恨她來不及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就要帶著他的誤解離開。
「過來,禾宜,讓我仔細的好好看你。」
轉過身,安禾宜想都不想的只想逃離這裡。
不料她才轉過身,安廷華已快一步的將她制伏住,「別再抗拒我,你逃不了的,這裡沒人幫得了你……」
「是嗎?我可不這麼以為。」驀地,楚劭琛出現在門邊,「拿開你的手,否則你會知道惹惱我的下場!」
從西恩·藍儂口中得知原委後,他立刻接到魏打來的電話。
那日在西堤區想將禾宜置之死地的人就是安廷華的情人——許瓊茹。嫉妒中的女人素來是沒有理智可言的,當她知道自己付出一切卻得面臨情人將自己一腳踹開的命運,她的不平化為蛇蠍的心腸,只想將情敵除之後快,根本不管她所謂的假想敵是否對她的情人有意。
擔心禾宜的安危,他連夜搭機飛回台灣趕到安家大宅,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眼下,他只需將這混蛋扣在她身上的手拿開,就能一飽他近日來的相思之苦。
見到楚劭琛出現的瞬間,安禾宜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但在見著他玩世不恭的朝她眨眨眼,要她放心後,她才真的相信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