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羽容小姐!」麗莎已經相當火大,隨時有走人不教了的打算。
「我真的很抱歉,我想我今天精神不太集中,對不起。」羽容勉強自己把注意力移回麗莎身上,然而眼角餘光還是不小心瞄見艾咪正走向屠軍。
「算了,你自己先來回練習走幾遍,我去喝個茶。」麗莎幾乎沒力氣再說什麼了,揮了揮手要她自己先練習,而後走向茶水間。
她找屠軍做什麼?羽容依麗莎的吩咐在伸展台上來回練習,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總是不自覺就飄向屠軍和艾咪。
艾咪不知道和屠軍說了什麼,引起他連串笑聲。羽容越聽越不是滋味,正想回頭瞪他,冷不防慘叫了一聲──
「啊!我的腳!」她一個沒注意扭傷了腳踝,登時跌坐在伸展台上。
然而更今她難過的是,第一個跑過來看她的人並不是屠軍,他還站在原地和艾咪聊著天,反倒是王興安聽到她慘叫後,連忙跑過來看她有沒有事。
「羽容,你還好吧!怎麼會突然跌倒?」
「我扭到腳踝了。」羽容眉頭深鎖著,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指指自己歪斜的腳踝,恐怕不只是扭傷這麼簡單。
「總裁,麻煩您過來一下,羽容扭傷腳了。」王興安高聲叫著屠軍。其實他也相當詫異屠軍的不聞不問,剛才羽容跌倒時造成的那聲巨響,他確信屠軍聽見了,但為什麼會不理睬羽容這點就令人費疑猜了。
屠軍緩緩轉頭望向羽容,似乎在確認她的傷勢值不值得他過去看看。停頓了幾秒鐘,他才慢慢走過來。
他的不情不願看在羽容眼裡,比她腳上的傷更痛,她決定不再等待他施捨的關心。她掙扎著脫掉害她扭傷腳的三吋高跟鞋,小心翼翼的扶著伸展台邊緣跳下去,用還完好的左腳慢慢跳向門口。
「羽容,要不要我載你去醫院看看?」王興安上前想去扶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跟大老闆討論。」羽容婉拒了他的好意,堅持自己離開。
經過屠軍身旁時,她冰冷而譏誚地說:「老闆大人,不好意思,我忽然覺得非常不舒服,所以想請個病假,失陪了。」
屠軍沒說話,亦沒有伸手扶她,只是冷漠的看著她辛苦的一破一破跳著。
原來她是這麼容易被取代!艾咪只不過出現幾分鐘而已,她就被一腳端入冷宮了。羽容恨恨的想,咬著牙不讓自己被劇痛的腳傷所打倒,也忍著不讓淚水滑落。在被她父母拒絕同住時,她都沒哭,現在更沒有理由哭。
去他的屠軍!去她的艾咪!他們要玩什麼無聊的複製遊戲就隨他們去,她段羽容不當複製品。
屠軍望著羽容倔強的背影,無所謂的冷漠表情開始滲入惱怒。
「該死!」他突然碎道,邁開腳步朝她走去,攔腰將她抱起。「你打算連另一隻腳也要弄廢,是不是?」
羽容怒視他,「用不著你管!我沒辦法走秀,大不了賠你錢,不會讓你吃虧的,屠大設計師。」
「你住我那裡,我就要管你。」
「哈!真好笑,我賣你了嗎?我喜歡弄得自己兩條腿都不能走也是我的事。」羽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放我下來!你剛才連理都不想理,用不著現在才良心發現。」
屠軍雙手收緊,不讓她掙脫開,執意抱她離開。
「放開我!」羽容幾近失控的大叫,微尖的指甲深深嵌人他的手臂,希望他會因為痛而放開她。但他依然緊緊抱住她,不發一言地直直朝門口走。
彼此僵持了好一會兒,羽容終於放棄了掙扎,癱軟在他的懷抱中,而一滴淚水終究忍不住滑落。
「為什麼剛才不理我?」她的聲音好輕好輕,細如蚊蚋。
屠軍沒有回答,沉默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眼眸深處隱隱有一絲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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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從送她到醫院一直到看完醫生回家的途中,屠軍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羽容見他沒有說話的意願,也索性閉上眼不憩,不試著跟他說話。
銀色跑車滑人別墅的一樓車庫,停妥後,屠軍下車抱羽容上樓進臥房,將她在床上安置好,蓋好棉被,便起身要離開。
羽容拉住他的衣袖,輕輕問:「婚紗秀怎麼辦?醫生說我的腳傷要四個禮拜才會好。」
「我會想辦法。」屠軍淡淡地說。
「什麼辦法?」羽容追問。她不要艾咪代替她,如果他所謂的辦法就是叫別人代替她,她寧願冒著右腳會廢掉的危險也要走完這場秀。
「你不用管,乖乖養你的傷就好了。」屠軍淡漠的口吻聽不出有半點安撫的意味。說完,他繼續往門口方向走去。
「我想吃紅豆湯圓。」羽容在他離開前,慌忙地道。心裡想吃東西的慾望其實並不高,只是想知道此刻的他是否還願意為她下廚煮一碗紅豆湯圓。
他沒有回頭,只是腳步稍稍停頓了兩秒鐘,復又邁步走出去,關上房門。
呆望著他決絕的背影,羽容哭了,止不住的淚水狂肆地在臉上漫流。
愛上他很容易,要愛他卻很難。羽容不禁又想起這句話。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他是這麼捉摸不定?讓她想愛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他。
她閉上雙眼,任疲倦帶她入夢。
不知過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雙粗糙厚實的手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是夢嗎?所以她才會又夢到屠軍溫柔的呵護著她。如果是夢可不可以不要醒?她寧願一輩子自欺地沉浸在這場夢裡,也不想回到現實憶起他對自己的不理不睬。
她輕歎一聲,更加偎近那雙溫暖的大手,用面頰輕輕摩挲著,感覺自己就在他的掌心裡倍受呵護。
「軍,不要不理睬我,剛才我真的好難過。」她夢囈般地低喃,想將心事都告訴夢裡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