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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屠軍坐在床緣,靜靜看著淚痕未乾的羽容,給著厚繭的拇指不斷撫過她細緻的面頰,不期然又拭去一滴淚。

  「你越來越愛哭了。」他輕歎,是無奈也是不捨。

  這聲音是如此真切,羽容猛然睜開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屠軍。

  「你不是要吃紅豆湯圓嗎?再不吃就要涼了。」屠軍淺笑,傾身替她將棉被稍微掀開,扶她坐起來。

  羽容看看擱在床頭櫃上的紅豆湯圓,又看看面前的屠軍,她猛然投入他懷中,任淚水決堤。「我爸媽已經不要我了,可是你不能不要我!我只剩下你而已,你不可以不要我,你不可以拋下我。軍,別再不理我了,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答應我,別再像剛才那樣不理我。」

  屠軍把她抱得更緊,任由她的淚水沾濕他衣襟。

  「答應我!」羽容將臉埋入他溫暖的胸膛。而他一直沒有給她承諾,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將下巴擱在她頭上,遙望著前方,空洞的眼神中看不見心疼、厭煩,只有茫然,雙手則將懷裡微微顫抖的人兒擁得好緊好緊。

  之所以不給她承諾,是因為不能給她,他的承諾早在好久以前就對另一個女孩說過了。

   

   ☆ ☆ ☆

   

  扭傷腳踝後的日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屠軍還是像往常一樣送羽容上下學,只不過她下課後不用再趕著去練習室綵排、練走台步,多了許多空閒時間。但屠軍忙得沒時間陪她,載她回家後,把她往房間一塞,就匆匆忙忙離開,直到晚上才拎著兩個便當回家。

  他不算不理她,也不是故意忽略她,但羽容心裡就是覺得很難過,她曉得婚紗秀的日期一天天接近,他忙是應該的。可是她好想聽他說說話,好想聽他嘲弄的笑聲,好想看他放肆的笑容。

  羽容咬著下唇,強忍著痛楚,按摩著扭傷的腳踝。她一定要在婚紗秀以前痊癒,那件「天使羽翼」是她的,絕對不讓任何人代替她穿上,尤其是艾咪!

  按摩了好一陣子,她輕輕把雙腳放在地板上,再次試著讓自己站起來而不需倚靠柺杖的幫忙,沒有模特兒上台還拄著枴杖走的。但起身時還是得抵著牆壁才站得起來,她扶著牆,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動右腳,雖然她已經盡力把大部分的重心放在左腳,可右腳踝傳來的陣陣刺痛仍讓她鎖緊了眉頭。

  忽然房門一開。

  「該死的!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屠軍吼道,惱怒的瞪著她艱辛的步伐。

  「練走。」羽容簡單的回答,依舊專心的扶著牆壁,沿著房間四周走。

  屠軍放下替她買回來當晚餐的日式便當,大步走向她,雙手一抱,把她扔回床上,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羽容呆了一下,雙手撐起身子,打算起來繼續練習,但屠軍往前一頓,將她牢牢困在雙臂下。

  「我一定要練習走路,不然會趕不上你的秀。」羽容輕推他壓迫著她的胸膛,想離開他的鉗制。

  「我說我會想辦法。」屠軍銳利的鷹眸冷冷盯著她,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

  「我不要別人代替我上場,我可以的。」羽容無畏的對上他的眼,一樣的堅持,一樣的固執而好強。

  「然後讓個跛腳的模特兒破壞我的秀?」屠軍說出的話和臉上的表情同樣冰冷且殘忍。

  「我不會跛太久的,醫生說過我的傷會復原。」

  「但不是在三天後。如果你還有點記憶力的話,應該知道我的秀是在三天後舉行,而不是在三年後。」

  「只要我現在開始練,一定趕得上。」羽容篤定的說,不在乎她的腳傷離醫生所認定的復原期限還差了兩個多禮拜。只要有信心和毅力,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她不需要奇跡,她自己就可以創造奇跡。

  「不要自欺欺人了,為什麼你總是妄想以螳臂擋車?」屠軍毫不留情的打擊她的自信心。

  「事實證明我可以。」

  「如果真的可以,你今天就不會參加這場秀了。你上次不也認為你可以在十五大內還我四百五十萬?」

  「那時我確實有錢可以還你。」羽容提醒他。

  「對不起,我一時忘了。你還有你父母給你的『遣散費』嘛!」

  他的話像一記猛拳狠狠甩上她的臉,讓她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而屠軍話才出口就後悔了,他看著臉色蒼白的羽容忽然沉默下來,只是拚命緊咬著下唇。

  兩雙眼眸對望了良久,羽容終於尋回失去的聲音,卻迫不及待的回以顏色,以同等的痛來回敬他。「對,那是我父母給我的『遣散費』,那讓你心生嫉妒嗎?還是你認為任你自生自滅的父母,更能培養你堅忍不拔的毅力?」

  直至連串的話語停歇,她才驚覺自己的殘忍。

  一抹痛快速閃過屠軍眼中,四周的空氣凝結了幾秒鐘,驀地,兩片僵冷的唇奪去了她的雙唇與呼吸,不斷加壓的冷唇懲罰性地蹂躪著她的紅唇。

  「屠軍,我……」羽容張嘴,試圖道歉,但靈巧的舌隨即長驅直入與她交纏、輾轉。他狂野地吸吮,似乎想以此來填滿他空虛的靈魂,撫平內心深處的悲哀。

  此刻,羽容強烈感覺到他心底的脆弱與一股莫名的寂寞,與她過去熟悉的屠軍彷彿截然不同,卻又有著更相似的靈魂。

  給他溫暖!心底有個聲音這麼對她說,於是她傾身向前,回應著他渴求的雙唇。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屠軍猛然抽身離開,使得重重喘息著的羽容嫣紅著雙頰,不知所措。

  「不會有人代替你穿上那套禮服,用不著擔心。」他拋下這句話,幾近落荒而逃的快步走出房門,直奔浴室。

  勃發的慾望亟須降溫,他旋開蓮蓬頭任由凍人的冷水灑落在火燙難耐的身軀上,期望能凍結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澆熄慾火。

  為什麼逃開?他抬頭迎向灑落的冷水。他大可以直接佔有她,就像他對待所有的複製品一樣,只要她軟柔的軀體填補他心中的空虛,其他的事何必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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