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這類呆板無趣的相親毫無興趣,但抵不過他那寶貝父母終日歎息著靳家即將絕後的哀兵政策,他只得勉強赴約。
但是今天他拋下美麗的女伴前來赴約,卻像個傻瓜似的在這裡等了整整一個小時,讓他不免氣惱而憤怒。
他再次看了眼手裡的資料:
柳妶依,二十八歲,父親早逝,母親獨立扶養長大,T大財經系畢業。職業:保險行銷。興趣:無。嗜好:無——
老天!他閉起眼暗自呻吟了聲,光看紙上這寥寥可數的幾行字,就知道對方有多乏善可陳。
他憤憤的抓起桌上的冰開水仰頭灌下一大口,卻仍澆不熄滿肚子高漲的火氣。
他發誓,下回他要是再接受相親這種荒謬的事,他就不姓靳——
靳宇璜滿肚子火的正欲起身,一抬頭卻發現不遠處一抹璀璨的銀色光芒,正筆直朝這裡而來。靳宇璜瞠大眼,看著逐漸走近的身影,露出一絲驚艷之色。
眼前是一名好看不!絕色女子!
踩著自信而優雅的步伐朝他筆直走來的女子,身穿一襲銀色的緊身及膝洋裝,足蹬著一雙同色的高跟鞋,細細的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上,聲音煞是好聽。
女子長得十分漂亮,細細的眉、狹長勾魂的鳳眼,還有豐滿誘人適合接吻的紅唇,鵝蛋形的臉蛋上化著精緻的妝,讓她看來更加的明艷照人。
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舉手投足宛如模特兒般窈窕動人,被緊身的絲緞洋裝包裹的胸部,形狀完美而豐挺,隨著腳步搖曳一上一下的顫動著,搖得人幾乎心魂渙散。
妶依——他再度看了眼手上的資料,發現她不只名字好聽,連人都美。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決定只給她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走人!
「柳小姐——」
他掛起一抹禮貌的笑容,朝幾步之遙外的女子揚起了手。
孰料,事情的變化全然出乎意料之外,就在這一瞬間,美麗的女子無視於他揚起的手,竟優雅的一轉身朝他鄰桌的男子走去——
錯愕不及反應的靳宇璜,目光就這麼筆直撞進緊跟在女子身後,一張笑得十足熱誠卻過分燦爛的臉,以及一堆斑斕宛如聖誕樹的色彩裡。
靳宇璜刺痛的閃了下眼,回過神來之後,只見「聖誕樹」正以無人能擋的氣勢朝他急步而來。
「靳先生,抱歉!我來晚了。」
柳妶依一坐下來,就是辟里啪啦一串話。「因為剛剛在路上遇到一個大大走失了孩子,哭得好修,我幫她找了好一下,你不知道,現在這個年頭大亂了,被綁架拐騙的小孩大多了,還好小孩沒事。對了,沒讓你等很久吧?」
柳妶依自顧地說完,不經意的一抬頭,接觸到眼前的臉孔,說話聲竟陡然消失在大張的嘴裡。
好帥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有張自信而帥氣的好看臉孔,一雙眼深邃而明亮,挺直的鼻、厚薄適中的唇性感得讓人臉紅心跳。
尤其是一身輕便的白色休閒襯衫及卡其色的休閒長褲,看起來格外瀟酒帥氣,一點也不像以前相親的對象,一身筆挺的西裝慎重得像是要去參加國宴似的。
相親三年以來,看過的對象無法計數,眼前這個男人卻是第一個讓她有心跳的感覺。
可是,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會是她柳妶依相親的對象?她——她是不是坐錯了地方,來到電影明星拍片的現場了?
柳妶依有些倉皇的四下張望了下。
沒錯啊!餐廳裡既安靜氣氛又好,也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機器與頭戴鴨舌帽的工作人員跑來跑去啊!
「請……請問你是靳先生嗎?」
柳妶依緊抓包包,結巴的問道,打算等他一說個「不」字,馬上扭頭就跑。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靳宇璜,好半天才意會她問了什麼。
他上上下下再度打量她一回,只能勉強擠出一個形容——「聳」!
一頭及腰毫無特色的長髮,額前整齊得足以媲美水平線的瀏海,以及身上那件五顏六色祖母級樣式的寬大洋裝,配上一張畫得宛如調色盤的臉,和一個聒噪且聲音奇大的嗓門,他只能說糟糕得不忍卒睹。
「我就是靳宇璜!」
靳宇璜勉強吐出一句,目光仍定在柳妶依身上,那件久得無法預估年代的碎花洋裝上。
難怪婚友社不敢把她的照片給他看,她這副尊容實在只適合在七月的時候走出來。
靳宇璜緊盯著她的目光,讓好不容易鬆了一大口氣的柳妶依再度緊張起來。
「靳先生,你為什麼一直這樣看著我?」
柳妶依拉了拉身上這件她最寶貝,也是媽媽力誇最好看的洋裝,有些羞怯的抬頭望了他一眼。媽媽每回說的事從沒應驗過一次,惟獨這回真讓她給說對了——對方真的是看傻了眼!
只是靳宇璜實在過於入神,柳妶依叫了他好幾次,他卻半點反應也沒有,惟有一雙深邃得讓人心神蕩漾的黑眸,仍直勾勾的盯著她。
「靳先生,是不是我哪裡不對勁?」
柳妶依狐疑的低頭檢視了下自己的衣著,繼而不放心的站起來轉圈左探右望。
不會啊!這件衣服可是她衣櫥裡最好看的一件衣服,花色、款式可是連鄰近的林媽媽、陳婆婆都說好看呢!
再說,為了今天的相親,媽媽可是特地起了大早替她化了妝、梳亮一頭長髮,連她自己也覺得她今天美得不能再美了。
「柳小姐,拜託!你能不能坐下來?」
靳宇璜看著在眼前晃動的五顏六色,難受的以手撐住額頭,客氣的請求道。
看著靳宇璜一臉痛苦的捧著頭,柳妶依緊張的跑到他身邊搖搖他,深怕他就這麼倒下。
「靳先生,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緊張,她的嗓門也不禁跟著提高。
做她保險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得先有「防範於未然」的本能。
「柳小姐,我不是聾子,你用不著那麼大聲。」靳宇璜痛苦的撫著隱隱作痛的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