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才藝絕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試問,當她在下棋彈曲時,你能在旁邊做什麼?又能聽懂多少她的曲境?」邢谷峰愈說愈得意。
風振東惱怒的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聽不懂眼前這男人的話,他也不想懂。
「當她在吟詩的時候,你能懂多少?你有很多的錢嗎?小師妹吃要吃好的,住要住好的,往來的人物全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你比他們強到哪裡去?」邢谷峰下最重的一擊,「根本就配不上她!還妄想吃天鵝肉,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死。」
"你給我住口!」
風振東亦來不及反應,已有個人比他更快開口,眾人只見一抹淡綠色的影子飄過眼前,就見到玉濃纖秀的身子站定在邢谷峰面前,剛才那聲嬌叱就是出自她的小口。
「小師妹,原來你一直都在偷聽,為什麼不快點出來跟我們見面呢?」
玉濃見了他的笑臉,不好意思當場發現,「有勞師兄特地走上這∼越了。」
「好說」他假意笑道。
"好說。 」楚御庭輕點一下頭,「諸位叔父的掛念比較多些,若不是顧念楚旋的妻子即將臨盆, 他們會隨我一同前來。"楚旋與楚老四一家,與玉濃交情最好,她曾一度是詠梅樓的座上客,所以玉濃聽了這消息,特別為他們高興。
"楚旋也快要為人父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他笑裡含著寵溺的神情,因為想起他的妻兒。
「喂?你們敘完!回了沒?」風振東老大不爽,她打一進門,就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玉濃白了他一眼,「別這麼魯莽,無爭山莊的少莊主是我的好朋友。」眼波自然流露出校一般朋友還親密的的神情。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太過親近,不是有句什麼男、男女什麼不親的,風振東一時想不起來。
「這回能請到少莊主一同前來,還不都是因為你的事,」邢谷峰不耐煩地插嘴,「既然你沒事, 那就隨我離開這裡。"他奶奶的,這男人存心挑戰他的耐性。風振東的身子往前傾了傾,準備隨時撲上前搶回玉濃。
「大師兄,小妹我向來都不是師兄的責任。
玉濃這回的堅持頗令人訝異。
「原本我也不想過問,但,你是因我之事而遭人囚禁,我不能不管。」
「是因為師父的命令吧?"如今能讓大師兄如此看重的.也只有師父了。
那谷峰的臉色變了變,瞥向仍躲在門邊,沒膽進來的寧兒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位造謠,師父到現在都還未上愚兄的小鏢局作客。」
「師父還沒到?"這可奇了,師父不也急著解決下任門主一事嗎?
「的確沒到。」邢谷峰鐵青著臉,若不是小師妹在他手上弄丟,他永遠不會知道師父的真正心意,師父極端重視她,如果她天生無能便罷,但偏偏她的存在嚴重威脅到他的地位,有朝一日,他非拔除他這個心腹大患不可。
"不可能, 我出谷前,師父的確說過她要親自試試大師兄的身手,算算日子。她應該已經到了。」她低垂著頭,師父沒有理由耽擱去找師兄啊!難道真如師兄猜想的,師父因為她的失蹤,於是怪罪在大師兄身上,引發大師兄更嚴重的誤會。
「我用得著拿這種事來誆你嗎?」
「喂,你凶什麼啊!好好談不行嗎?」風振東心疼極了,看不慣他的女人被凶。
「你這種人沒資格插嘴!」邢谷峰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媽的!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老子……"風振東怒意橫生,拳露青筋。
玉濃連忙拉住他的臂膀。朝他搖據頭。「你成熟點行不行?別老是這麼莽撞。""我不成熟?"他氣得哇哇大叫,沒注意到她眼裡的憂鬱。
"本來就是,你再不閉嘴,就給本姑娘離開。」
"你又趕我走?"他低聲叫屈。
"依我看, 」楚御庭緩步上前,笑容極盡安撫人心之能事。「玉濃的師門間似乎發生了點小誤會,如果寨主願意讓玉濃回玄武鏢局,那是最好。」
風振東哼了聲,撇開臉,「休想。」誰也別想從他手中搶走玉濃,就連這氣勢高人一等的楚御庭也不行。
「不願意哪也行,在外諸多不便,玉濃師門之中又有多事未解,倒不如大家都留下來,等待所有事情明朗後,再做定奪。」他無懼地對上風振東的眼。
『為什麼要留在這裡?」邢谷峰不贊同的道。
「因為,」楚御庭別有用意的道,「你小師妹不想離開這裡!"
第八章
風在吹,月影悄俏地挪移,人影急速掠過,抖落滿地的落葉,一陣風襲來,頓時落葉飄散的好遠、好遠。
「等等……等等……我沒你走得那麼快啊!」玉濃追著前頭那名大漢。
「何必跟來,你去陪你的楚公子好了。」風振東頭也不回的往主屋走。媽的,真不想回到他們「同居」的房子,那裡全有她的影子。
玉濃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我為什麼要去陪他?他又不是……」
「你心虛了。」風振東猛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她,「我來替你說個明白好了。你一見到楚御庭,連魂都飛了,哪裡還想得到我?不過這也難怪,他有人品,又有家世,一聽到你被困在黑風寨,馬上趕來救你,這樣的『好朋友』,還真是難得啊!」
玉濃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對吧!」他無比哀傷的瞧著她絕美的臉蛋,困難地嚥下喉頭的不適,「為什麼我就不行?玉濃,他能給你的一切,我一樣能給,我難道就不能代替他嗎?」
一股強烈的重擊自玉濃頂上猛然砸下,整個人僵在當下,無法動彈。
他看出來了,她最最私密,甚至連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內心世界,竟然教一個外人給看穿了!
是的,面對楚御庭,她無法否認自己曾對他有過愛慕之意,但那僅只於愛慕,而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