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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好吧。」深知她死硬脾氣很難改變,浩瀚歎了口氣,「那朕就先謝過了。」

  為免孔雀又四處找她,打算早些打道回府的無邪正想告退,她突然定眼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浩瀚的不對勁之處。

  「表哥,你病了?」她直盯著他微紅面頰,與起伏似乎過快的胸口。

  浩瀚只是不語地笑笑。

  無邪立即朝門外一喚。

  「晴諺!」要不是她眼尖,否則這比她還會演戲的男人可能病慘了也沒人知道。

  「在。」始終都候在門外的晴諺隨即推門而入。

  「去找太醫來為他瞧瞧。」

  「是。」她輕聲應著,隨後又關起門扉退出門外。

  看著晴諺多年來如一日的恭謹模樣,一股不痛快,又帶點痛楚的感覺,再次在無邪的心中徘徊。她慢條斯理地側過首,微瞇起美眸瞧著在晴諺走後還盯著門扉看的浩瀚。

  「怎了?」不意撞上她的目光後,浩瀚納悶地看著她不同於以往的模樣。

  無邪不語地瞧著他許久,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命自己放手般地歎了口氣。

  「表哥,你該走出來了。」

  浩瀚一怔,雖是聽明她話中有話,仍是裝作含糊地問。

  「你指什麼?」

  「家姊不是你害死的。」她直接挑出那一道劃在三人心上多年未癒的傷口。

  「家姊亦不是晴諺失職害死的。若她也因此走不出來,這只會誤了你們兩人的一生。」

  聆聽著她放在心底多年的話語,浩瀚面色絲毫無改,表面上看來,心湖也似乎未因此有何波動,這讓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的無邪不禁蹙緊了眉心。

  「你只要擔心好你的孔雀就成了。」他四兩撥千斤地帶過。

  「表哥,你人生的全部,並不是只有帝國而已。」無邪兩手攏著胸,面上的神色再認真不過。

  「朕明白。」

  「你明白?你哪明白?」她冷聲反嘲,「若我是全帝國最邪惡的人,那麼你就是全帝國最陰險的人,傳授我這一身絕招的你,怎不把你的那套也悉數全用在她的身上?若是如此,你就不會至今仍是孤單單一人,又或許,睛諺早已是你的人了。」

  「無邪。」並不想讓人越過心底底限的浩瀚,音調明顯地變低了。

  她有恃無恐地揚起黛眉,「怎麼,想砍我的人頭?」

  他扳扳修長的十指,「你只要好好擔心你的真面目哪日會被孔雀發覺就好,朕的事,朕自有打算。」

  她冷冷輕哼,「我又不是你,我會那麼蠢?」這與天資高低是有關係的,誰跟他一樣釣魚從不用魚鉤,且就算釣上了又不把魚給拉上來?

  「當心點,大話說多了,可是會閃到舌頭的。」也許,他是該跟孔雀通風報信一下才是,只是他不知道,到時孔雀會不會親手掐死他家表妹。

  「你別太小看你家表妹才是。」才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的無邪,說完便離開他的面前,才兩手一打開門扉,就見已請來太醫的晴諺,已不知在門外等候了多久。

  側身讓大醫入內去為浩瀚診斷,兩手關起門扉後,無邪朝晴諺勾勾指,示意她跟著到一旁。 

  「方纔。你聽見了些什麼?」走至較遠的柱後,無邪一回過頭,便開門見山地問。

  「奴婢什麼都沒聽見沒看見。」密簾般的眼睫微微往下垂,遠去了她那一雙明眸。

  無邪沒好氣的在嘴邊咕噥,「嘖,該明白的不明白,卻偏偏老愛裝襲作啞。」

  怎麼這兩個人的性子都一樣?他們是培養出默契來了嗎?

  「娘娘可還有事?」

  她轉眼想了想,一手遙指寢宮,「我家表哥病了,好生照顧他,別讓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硬撐著。」

  「遵——」晴諺的話尚未答完,無邪立即補上方才未竟的話。

  「我所謂的照顧,是指無微不至的照顧。」

  無微不至?睛諺抬首看了她一眼。心底馬上有了計較。

  「娘娘……的意思是?」

  無邪只是睨她一眼,給了她一記高深莫測的微笑。

  「我想,你應當沒那麼笨才是。」

  站在柱旁未動的晴諺,凝望著無邪拉著過長裙擺的身影消失在宮廊轉角後,半晌,她才側過目光,看向映著燦燦燭光的寢宮,並一如以往,很快地便準確找著浩瀚那抹映在窗面上的身影。

  *** *** ***

  將浸濕的柔軟布巾擰乾後,晴諺無聲無息地坐在床榻邊,將手中的濕巾覆上浩瀚的額際。

  自她指尖不經意滴下的水珠,落在他衣襟微敞的胸膛上,晶亮的水珠沿著他的身軀滑動,她見了,小心翼翼地以袖將它吸淨。

  只是如此輕柔的舉動,仍是令昏睡中的浩瀚醒了過來,他緩緩張開眼,微燙的大掌握住他胸前的纖手。

  「好小。」比量著飽倆掌心的大小,面上猶有睡意的浩瀚,此刻看來格外不像個人人朝呼萬歲的帝王。

  晴諺輕輕抽回自己的手,「陛下醒了正好.該服藥了。」

  自無邪離去後就被太醫押上榻睡著的浩瀚,就著一室的燭光,這才發現自己睡了多久。很久沒睡得這麼沉的他,伸手取下額上的濕巾,在晴諺去端湯藥時,他下榻披了件外衫走至御案後坐下,一側首,就看見不遠處晴諺慣坐的小椅上,有件縫製到一半的衣袍。

  去藥房端來方煎好的湯藥後,晴諺小心地將滾燙的湯藥擱在小桌上,打算待它涼些才讓他服用,但當藥碗一擱上桌,一滴震出藥碗的燙熱藥汁,立即濺至她未及收回的指上。

  眼力極好的浩瀚看得一清二楚,「燙著了?」

  「謝陛下關心。」她馬上縮回手指。

  「太醫說朕還得喝多久的藥?」

  「回陛下,還得三日。」

  不過是場小風寒,他都不痛不癢,為何旁人卻非得弄到他像得了什麼重病般才甘心?

  他再瞧了瞧她被燙紅的手指,「明日起,不服藥了。」

  「恕奴婢無法遵旨。」在這點上不與他妥協的晴諺,邊說邊眼明手快地抽出腰間所佩戴的軟劍,疾步走至他的面前,一劍劈掉一隻朝他面部飛去的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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