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熾心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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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表小姐,你沒事吧?」看到她被打倒在地,旁邊的婢女立刻上前相扶。

  季子熙下手頗重,她的耳裡不住嗡嗡作響。「我應得的。」曲無瑕撫頰,搖頭輕道。

  慕容恕即使再如何恨她,也不曾動手打過她。腦中浮現他向來冷漠無情的眼神,她卻覺得世上最溫柔的莫過於此。無法克制地,淒楚的淚滑下雙頰。從此之後,她真見不到他了……

  一旁婢女以為她是被打哭的,連忙安慰。「少爺只是在氣頭上,他不是故意的,別哭了……」她一邊扶著她,一邊帶她走出大廳。

  再多刻薄的人言也傷不了她,只有亟欲見他卻無法得償的哀戚,才真會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曲無瑕失神地被帶著走,淚水模糊了雙眼,悲傷的淚痕洶湧地在她的麗容上蔓延。

  他狠絕的作為讓她心死,但可悲的是,心死的她,卻對他死不了心。

  ***

  一抹俊逸的身影立在湖畔的凌波亭中,慕容恕望向湖心的眸神冷冽,一如深碧見不著底的湖水。

  這兒,是她最喜歡待的地方,往往一待,就是半日的時間。

  即使他一直放任她在莊園內自由活動,亦隨時有眼線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就算他鮮少伴在她身旁,也對她的行動完全瞭若指掌。

  再瑰麗的湖光山色,也有煩膩的時候,不過是西湖的景色,是什麼能讓她看得如此沉迷,百看不厭?看著斜陽日暮將湖水染上了鮮麗的朱橙,他的冷眸也給微微沾染了一抹迷離的色澤。

  察覺身後有腳步聲接近,慕容恕迅速斂回紛亂的心緒,回復到面無表情。

  「爺,屬下已將曲姑娘送到季家了。」完成任務的李城報告。

  「季家人反應如何?」他淡問,依然看著染上橘橙的天。

  「並沒有什麼激烈的舉止,不過他們臉色都難看得緊,最後還是讓曲姑娘進去了。」李城據實以報。

  慕容恕冷冷地勾起唇角,早料到季家為了顧全顏面絕不可能將她屏棄門外。但收留了她並不代表季家不記恨,有些刻薄的對待,是在門關起來後才會展開,外人看來越是斯文的書香世家,心胸會越是狹隘。

  眸子微瞇,慕容恕沉道:「派人進季家去監視著,把她所有的事都向我報告。」

  「是,屬下告退。」李城拱手退下。

  即使你把她趕出了這裡,你還是關心著她。心裡的聲音悄然響起。

  不,這不是關心,他只是想看她在他復仇的佈局下,會遭遇到怎樣的折磨而已。慕容恕眉一擰,立刻將那抹心音駁回。

  最近那聲音愈漸紛雜,他早已練就了迅速反辯的功力。那反辯的速度,迅捷到連他都不禁要懷疑那是否亦為用來說服自己的謊言……他不由自主地握拳,不經意地抬頭,映入眼中的是在餘暉下閃著反射光芒的白堤,心陡然一震。

  她,一直看著的是白堤和那座他們相遇的橋嗎?

  對她而言,一切噩夢都由那裡展開。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情去看它?

  會考慮到她的心情,你定是愛上她了……心音又響,這一次,他卻只是怔怔地遙望那座白堤,並未反駁……

  ***

  一間原本要拆做倉庫的破舊廂房,是季家給她的房間。房裡除了一張榻、一床被褥外,再無其他。

  房內悶熱,屋頂會漏雨,就連被褥都透著股霉味。同樣是寄人籬下,季家給她如此,慕容恕給她的卻是舒適的環境;季家是她的親戚,而她和他卻是什麼都不是,更甚者,還是不共戴天的仇家。

  曲無瑕對這樣的環境不曾抱怨,她早將自己的心封閉了,做到視若無睹的地步。她不敢回想,不敢比較,她只能要求自己無神恍惚地過,什麼也不想地過,才能欺瞞自己不去想已不在他身邊的殘酷事實。

  牆外傳來報時的更聲,曲無瑕一驚,發覺在失神間,天色已然暗下。

  又一天過去了?她茫然地看著外頭,想要回想進了季家多久,卻發覺她根本無法數出已過了多少這樣的日子。

  曲無瑕走出房間,一抬頭,見著的是滿盈的圓月。還記得才過端午而已,現已滿月。是嗎?她離開那裡竟已近十日?

  「誰?誰在那裡?」一聲斥喝在身後響起。

  曲無瑕回頭,發現一身醉意的季子熙斜倚廊柱,瞇著醉眼看她。

  「是我,無瑕。」她低道,微微詫異,她從不曉得斯文的季子熙會喝酒,還會喝到這種步履不穩的地步。

  「無瑕?」季子熙鄙夷地嗤笑,搖搖晃晃朝她走近。「都不知和幾個男人睡過了,還敢叫無瑕?」

  「你醉了。」刺鼻的酒臭味讓曲無瑕後退一步。

  「我酒量那麼好,怎麼可能醉?」季子熙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那些男人教過你什麼?也讓我試試吧?」

  「放開我!」曲無瑕一驚,用力掙扎。

  「讓你在我家白吃白住,和你睡上一次做為代價還算便宜你呢!」季子熙獰笑,反將她拉得更近。「別裝清高了,整個杭州都知道你是人盡可夫的蕩婦。」

  「我不是,你放開我!」她費盡全力捶打他,一心只想掙脫他的髒手。除了慕容恕之外,她的身子沒人能碰!「放開我!」

  季子熙笑得邪氣,雙手將她環住,以前故作的溫文假象全然卸下,如今他只是個想一逞淫慾的急色鬼。「喲?是那些男人教你這樣才夠味嗎?」

  曲無瑕拚命掙扎,可體弱力輕的她又豈是他的對手?屈辱的淚奪眶而出,情急之下,她拔下頭簪,將銳利的尖端抵上頸子。「放開我,不然我當場自盡!」她寧可死也不願被他污了她的身子!

  「我才不信你敢自盡!」誰管她死活?季子熙嗤笑,低下頭就要往她吻去,卻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撫著頰踉蹌後退。

  季子熙把手掌攤到眼前,就著微暗的光線看,赫然發現掌上染滿了鮮血。「你這賤貨居然敢用簪刺我?」他大怒,要朝曲無瑕撲去,卻被她手上的簪逼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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