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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嘎!報答?」他不會要她把蜜荷菊花糕吐出來還他吧!

  「夫子沒教你投桃以報李嗎?」算算她一共吃了他多少東西,理應回報。

  「沒有。」那不是很吃虧,桃子比李子大。「五娘師父只教我擲鏢、射箭。」

  君子之爭,必也射乎。

  雖然她不是很瞭解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想當君子,不過她會努力學習,不負師父的教誨。

  「五娘師父?」左眉微掀,對她對夫子的稱謂感到詫異。

  「就是直接教我十項運動的師父嘛!她人很好又不嚴厲……哎呀!我幹麼告訴你這些,你字寫完了沒?」他是敵人耶!不能掉以輕心。

  想過河拆橋?「快寫好了,但是肩膀有點酸,想休息一會。」

  「不不不,別休息,我幫你捶捶。」就差一點了,哪能讓他停筆。

  「唔!上頭力道重些,左邊別太用力……對對對,就是那個位置,嗯!舒坦……喔!再重一些,下面也要……」人生常知足,有婢服其勞。

  「你不要一直嗯嗯啊啊的,快寫,就剩幾個字了。」寫完趕快離開,以免碰到其他人。

  「練字講求精氣神集中最忌急躁,你讓我慢慢寫來才工整。」司徒悔當真慢下動作,一筆一畫勾勒得仔細。

  「你不用寫得太工整啦!五娘師父不會相信是我寫的。」他存心害她挨罵呀!

  就算他隨便寫寫,她的夫子也不會相信出自她手。「好了,就剩一橫……」

  一瞧見他筆起,二話不說的馬唯熏立刻奪下他手中毫筆往筆筒一丟,然後一把推開他欣賞「她」的功課,咧嘴一笑地吹乾收好。

  茶也喝了,糕餅全下肚,包餅的布巾就還給他,翻臉不認人情的催促他快走,毫無挽留的意思。

  因為自從遇上他後她的運氣變得非常背,莫須有的事常常發生在她身上,而且都和他有關,不馬上離他遠遠地,恐怕會霉事連連。

  「小熏兒,你這麼急著和我出遊呀!悔哥哥感動銘心。」他順手牽起她柔細小手,當沒瞧見她粗野動作。

  想趕他走沒那麼容易,請神容易送神難,他比小鬼還難纏。

  「出遊?!」不,他又要搞什麼鬼。

  「我們到湖上泛舟,聆聽伶伎的絲竹聲,共享初夏的荷花把酒談心,你說可妙哉?」別露出驚恐的神情,附庸風雅。

  廟在城西老皇街,她才不去湊熱鬧。「我等一下要練箭。」

  「練箭有什麼好玩,姑娘家練多了臂會粗,你不想粗著膀子嫁人吧!」他是不在意,不過他不太滿意她過河拆橋的態度。

  「膀子會變粗?」怎麼五娘師父沒告訴她。

  一臉無辜的司徒悔笑著捏捏她玉臂。「你瞧,都長壯了。」

  其實是長年剁豬肉累積的結實臂膀,可是在他繪聲繪影的搬弄下,與平常無異的手臂看來特別粗壯,好似如他所言變粗了。

  這下子馬唯熏可緊張了,信以為真浮上憂色,不知如何是好的直瞅著他瞧。

  「游遊湖心情放鬆,賞賞山光水色不想煩惱事,過幾日自然會消除。」如果有神丹靈藥的話。

  「可是過幾日我還是要練箭,長壯的肉根本消不下去。」好醜哦!硬邦邦地像王大娘家冷掉的饅頭。

  他笑得狡猾的摟她入懷。「不怕,不怕,悔哥哥天天帶你去遊湖。」

  「天天遊湖會不會太奢靡了,我還得幫阿爹賣豬肉。」阿爹說以後豬肉攤要留給她當嫁妝。

  「先不用想太多,咱們遊湖去,我知道有種香膏可以令姑娘家更美麗,膚滑似脂,白玉無瑕……」

  聲音漸行漸遠,逐漸地消失在微涼熏風中,遠處的儷人喁語不斷,親暱相擁繞後門逃課,枝頭上的烏鴉嘎嘎直叫。

  防來防去防不出如來的五指山,信誓旦旦的馬唯熏還是被敵拐走了,什麼十

  項全能,半年免付束修,都不敵手臂變粗的可怕消息。

  小雛鷺哪敵狡詐野狐,一口就被吞下肚了,連根毛都不剩。

  「咦!馬同學怎麼不在了?」她明明吩咐她要練拉弓和馬術。

  「先生,我看她又被隔壁的傢伙給騙走了,他們太寡廉鮮恥了。」搶人搶到她們書院來。

  「不道人背後是非,牛同學不可毀人名譽。」這字跡挺眼熟的,但絕對不是出自馬唯熏。

  她要肯捺下性子靜坐半時辰已屬難得,不敢指望她會成為文學大師。

  牛柳柳不服氣的說道:「又不是只有我在傳,大家都知道小熏和白鹿書院的司徒悔走得很近,她喜歡他。」

  「司徒悔?!」為之一僵,她的淚無聲滑落。

  面紗下的容貌不再清艷,蛾眉輾轉已老去,她還留戀什麼呢?

  背過身,聶五娘輕輕地拭去眼角濂滴不讓旁人發覺,望著蒼勁有力的筆法懷想八歲稚童練字的模樣,久久無法回神。

  連牛柳柳幾時離去都不知曉,泛紅的眼眶透露出思念,冷風拂面帶來寒意。

  是認還是不認。

  天無語。

  ※ ※ ※

  「大哥,娘找你。」

  該來的總會來。

  司徒業在林中亭台找到閉目休憩的兄長,柳樹的陰影覆在他臉上形成詭譎神色,像鬼門大開的神將陰沉嚇人,威嚇眾幽魂不得遲歸。

  但他隨即嘲笑自己的荒誕想法,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哪來力量服人,他的生命維繫在昂貴藥材,能拖一日是一日。

  因此他明知父親有意將家業托付兄長,他仍不顧一切流言地扛下重責,希望大哥能無後顧之憂的安心養病,他受再多的辱罵和臭名亦無妨。

  當年是他的娘逼走二娘,大家都說二娘已墜崖身亡,屍骨無存,可是一日不見屍體他們仍懷著希冀,期望有一天她能平安歸來。

  不過娘可能一樣容不下她,爹因痛失所愛而一夜白髮的事仍叫她耿耿於懷,她無法接受深愛的丈夫並不愛她的事實。

  雖然大家口頭上不說,但爹和娘貌合神離已多年,自從二娘失蹤後他們便少有問候,各居一處形同離異,爹已經不在娘的居所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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