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難道你……」幼梅急得快哭了,難道他對她真的點感覺也沒有嗎?她不相信!
那時詩堯望餚她的眼神,明明充滿了溫柔。
「難道我什麼?難道我會把個小妹妹當成我的女朋友?」詩堯明知故問,俊美的臉上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天!你該不會以為我有戀童癖吧?」
「戀……戀童癖?」幼梅不敢置信地望著詩堯,不能相信他真的說了這麼殘忍的話。
望著詩堯決然離去的身影,幼梅只覺得她快昏過去了,盈眶的淚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撲簌簌流下。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怎麼可以在給了她希望,讓她整顆心中都漲滿了快樂喜悅時,冉毫不留情地一針戳破她的美夢?
他怎麼總是這樣,不斷地給她幸福的假象,再殘酷地一腳將她踢落痛苦深淵?
難道他不知道他每次傷得她多深?難道他不知道她必須要默默忍受多大的痛楚,才能含淚將破碎的心拼湊好,才能鼓起勇氣再一次將她易碎、易傷的心掏在他的面前?
他以為她的心比別人堅強嗎?她的心其實比誰都還要脆弱、比誰都還害怕受傷呀!
幼梅掩面哭泣,轉身奔回客房,將自己關在小小的房間裡,悶在枕頭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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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堯佇立在窗前,陰鬱地深鎖著眉,修長優雅的指間夾著一支剛點燃的香煙。
平常他是一點煙癮也沒有,但是只要他一抽煙,那就表示他的情情已到了極度煩躁,甚至是惱怒的地步了。
「哇!這下子我可就人財兩得了,現在後悔跟我打賭了吧?」
砰地一聲,詩堯洩恨似的重捶窗子,玻璃因承受了猛烈的撞擊,而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可惡,該死的!他沒想到看似天真活潑的幼梅竟是如此的輕浮淺薄,就為了一個該下地獄的打賭而來接近他、就為了日本來回機票而不擇手段地要撩撥他。
去他的高跟鞋、去他的緊身小洋裝、去他的那張薄施脂粉使美麗絕化的俏臉。
全部是謊言,一個荒唐的騙局!
詩堯覺得他快要氣瘋了,被人愚弄、利用、欺騙的感覺如排山倒海般地吞噬他一向完美自恃的理智,直到指間的煙燙了他的手,他的怒火還是熾烈依舊,絲毫無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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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蕩蕩的舞台上,只見從頭慘白到腳的白無常,如一縷幽魂似的飄來晃去,那張毫無血色的小白臉上,有著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愁苦;一雙原本黑白分明、過分靈活的大眼,此刻盛滿了無限的哀傷幽怨……
「好!太好了」寂靜之中,突然自觀眾席傳來一陣掌聲,只見導演蔡育仁掛著笑容,一臉讚賞地說:「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你表演的很好!」
舞台上的白無常恍若未聞,繼續失魂落魄地在空曠的舞台上飄蕩,一個沒有詩堯相伴的舞台、可悲的寂寞的空間。
在舞台帷幕之後,有兩隻關心的眼神始終擔心地注視著幼梅。
「學姊怎麼了?她好像不太勁?」蔡金葉用她肥胖的手搔搔頭,卻始終想不出個其中原因。
一旁的陳信芳好心地替蔡金葉解惑。「幼梅她……她恐怕是失戀了。」
雖然今天幼梅一句話也沒有向陳信芒透露,但是身為幼梅多年的好朋友,又怎麼會看不出幼梅的心事呢?
只不過讓陳信芳想不透的是,為什麼幼梅昨天夜裡還高高興興地說周詩堯終於向表白了,但是她今天卻是一副世界未日來臨的悲苦模樣,難道……難道昨晚短短的一夜,又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數?
不是陳信芳不好奇、不關心幼梅,只是今天一早在見幼梅那張絕望哀傷的臉,她使不忍心再去追問,就怕又觸痛了幼梅心中的傷口。
,「學姊失戀了?」蔡金葉聞言震驚不已,「怎麼可能?學姊長得這麼美麗、人這麼好,有哪個不長眼睛的傢伙竟敢拋棄學姊?」
陳信芳愣了一會兒,有點詫異蔡金葉的憤慨激動,她安慰似的拍拍蔡金葉。「幼梅要是知道你這麼關心她、支持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蔡金葉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很開心。「真的?如果我去安慰學姊,她真的會很高興?」
「是呀。」陳信芳點點失、
在這種時候,只要是出自於真心真意的關懷,對幼梅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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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完戲,走出禮堂,幼梅覺得今晚的夜色特別漆黑,天空還下起滂沱大雨。
呵!真像極了她此刻的心境。幼梅輕輕扯動嘴角,揚起一絲自嘲。
看著幼梅這毫無一絲溫度的蒼冷笑決心,陳信芳不禁擔憂地走向幼梅。「你還好吧?」
幼梅轉頭看向陳信芳,但是她的眼神卻是空泛無神。「好!」幼梅輕輕地聳聳肩,眼裡卻有掩不住的落寞。「有什麼不好的?」
怎麼會這樣?陳信芳焦急地望著幼梅,只覺得她在一夜之間突然變個人似的。從前那個樂觀開朗、天真活潑黨委書記的幼梅,竟然在一夕之間變得鬱鬱寡歡、毫無生氣。
這樣的幼梅,怎麼讓人放得下心?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幼梅搖搖頭,拒絕了陳信芒的好意。「不用了,我又不是沒帶雨傘,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陳信芳望著幼梅堅持的眼神,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叮嚀:「那你一回到周家,別忘了打通電話給我。」
周家?可笑的阿芳呀,怎麼以為她還有臉回到周家?
「我要回家。」
「回家?回你家?可是……你家現在不是沒半個人在嗎?你一個人不怕危險?」
「你太多慮了,我以前還不是常常一個人在家,有什麼危險的。」幼梅落寞地說:「自己的家裡最安全,至少……不會受到傷害。」
此時此刻,她實在無法面對詩堯,再看他一眼嘲諷的笑容,再聽他一句諷刺的話語,都只會讓她墜入無底的痛苦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