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汗涔涔,肉感的手一片濡濕。「皮那·巴吉卡先生在法國擁有一家日本浮世繪版畫的美術畫廊,通常他會利用畫廊作掩飾,暗中進行軍火買賣,他是經過中間人介紹才認識他的。」
「這和設計圖失蹤沒有關係。」
「你不要急,我還沒講到重點——」他頹唐的聲音像準備上斷頭台的死刑犯。
「廢話不要說太多的好。」安東尼的口氣輕柔,卻讓對方聞之喪膽。
「是、是、是,設計圖原先是要交給台灣派去的人,可是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接送人被殺,皮納先生為了安全起見只好把設計圖放進奧賽美術館的名畫裡,憑誰也想不出來在藝術品裡會藏有東西,不料隔天那幅話就失蹤了。」
「經過你們調查的結果,知道那幅畫來到台灣,所以派人去搶?」好一個陰錯陽差。
「是。」他用力搓手,只差沒搓出一團油來,目前他只巴望趕緊送走煞星,其餘以後在打算。
「你很合作。」安東尼站起,準備離開。「這些資料你就收下下來吧!」
「謝謝……」在他忙不迭的謝聲和手忙腳亂的收取卷宗夾時,安東尼已翩然離開。
門外佇立著他忠心耿耿的助手——銀翼。
「事情結束了。」
銀翼替他披上風衣。「你們的對話全錄起來了。」
安東尼瞥了眼銀翼手中的錄音機,展現率真的笑容。「做得好!用知名不具送到刑事單位去吧!」
「謝少爺誇獎!」
「沒咱們的事了,走吧!」
「回意大利?」
「不,咱們去走走。」他開始厭倦看著螢幕牆的日子,他想自由自在的過幾天日子。
銀翼不疑有他,隨著主人瀟灑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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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雖然疲倦,但身經百戰的他早就克服肉體的限制,在一定時間內自然甦醒過來。
他迅速地睜眼,看到仍在甜睡中的韓冰晶才放下心來。
她沒有走掉,這項認知令他歡欣鼓舞起來,他替她撥開覆在額前的髮絲,給她一個輕吻才下床。
他下意識地敞開浴室的門,這樣,他才可以清楚的看見她最細微的動作,再也不怕她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又消失了。
就在他努力修刮鬍鬚的當兒,發現房門外有著唧唧喳喳的對話。
「喂,那笑得像白癡的傢伙我們認識嗎?」是快手快要暈厥的聲音。
「小聲一點,要教他發現我們偷窺,不把我們分屍才怪。」國師站得有點遠,他是正人君子,當然不做下流事,但誰叫快手是他弟兄,他只瞄了下,心想應該沒關係。
「你們這些迷途的高揚,快求主赦免你們的罪。」牧師站得最遠,似在撇清界限。
他是神的僕人,怎能同流合污?
「你們看夠了沒有,一聲暴吼連同砰然被推開的門,還有哎叫聲一起響起。
雷飛鐵青著臉,已興師問罪的姿態瞪著這群偷窺狂。
「我什麼都沒看到。」牧師一臉正氣主可作證,幸好他站得遠,要不然鼻青臉腫的人一定是他。
「別瞪我,我只看到床尾一雙光溜溜的腿。」國師把重點去掉,這樣好歹可以少吃點雷飛的衛生丸。
「什麼?」雷飛的聲音提高八度。
「你以為是誰,就是你啦!一雙大毛腿我看到不要看了,發什麼飆!」快手趕緊模糊雷飛的判斷。
「又是你這個問題賊頭帶頭起哄的?」雷飛英明睿智的判斷力一眼即捉到了原凶。
「你偏心哦,就削我一個人,你沒聽說過連坐罪?」他才不一個人背黑鍋,誅連九族也要把這些沒義氣的傢伙拖下水。
他的頭立刻遭到兩隻拳頭伺候。
「你們鬧夠了沒有?」雷飛雷聲轟轟。
「噓!」這時另外三個人對他發出噓聲。
不過,似乎遲了。
「哇,好多人,雷飛,這都是你的朋友?」還揉著眼睛的韓冰晶已經被四個大嗓門給聯手吵醒了。
「嗯。」
大夥兒在一剎那發現雷飛橫眉怒眼的火爆相化為繞指柔。原先那寒著臉,誰也拿他沒辦法的雷神的臉部罩上了暖意。
一個小女子竟然讓一個堂堂男子漢為之魂夢悠悠,這事太值得研究了。
快手決定了,他要留下來仔細研究這小女子的魅力何在。
「你為什麼那樣笑?像準備要偷吃腥的錨。」牧師太知道快手的促狹性格了。
「嗟!我最討厭吃魚。」快手皺眉。
「什麼魚的,我可沒打算留你們用餐。」雷飛用眼神驅逐這群不速之客。
他好不容易跟韓冰晶破鏡重圓、重修舊好,有的是離別苦要敘,他不要招待一群白食客。
「說到用餐,哎呀,都到喝下午茶的時間了,你瞧,我還一身髒,我要換衣服去。」快手作勢要溜之大吉。
「快手!」一將到吃,一群人的眼睛立刻為之發亮,雷飛悲慘的將頭抵住門。
「嗯,我也該換一件正式一點的衣服,免得對淑女失了禮。」牧師秉著即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似乎也準備待下來。
「牧師,你該不會也——」
「我在想,你未來的婚禮一定會需要一個主婚牧師,我不介意免費主持你的婚禮。
什麼跟什麼,他的日子都還沒挑,他們就找來一堆借口賴在他這裡,那他和冰晶還有什麼私密性可言?
雷飛氣得想去撞牆。
至於國師,他化語言為行動,早就隨著快手消失在不知那個房間裡了。
「他們很風趣,我真高興認識他們。」韓冰晶真心誠懇地說。
她相信,在她還未參與雷飛的生活之前,應該是他那些可靠、足以信賴的朋友陪伴孤獨的他一路走來,她應該找機會謝謝他們給了她這麼好的男人。
「真的?他們很聒噪的。」她的表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還有他那群夥伴也是。
他們可跟平易近人扯不上一點關係。
方纔的插科打諢是因為他們看出韓冰晶羞怯的天性,不想令雷飛和她尷尬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