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想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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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拜託。你別把我當電線桿,我是真的倒了霉,車壞在路中央不說,還撞了別人的車,電窯裡的東西也燒壞了,諸事不順。」恐怕也嚴重的得罪了新搬來的芳鄰了。

  「還有呢?」她側著臉,進一步的問。

  她指著距離自家有幾百公尺遠的屋子,「隔壁那棟房子有人搬進來了。」

  「我有看到,你從他家跑出來,不會昨天晚上就睡人家家裡吧?」她眼中藏著狡黠。

  「那種丟臉的事就不要再說了好不好?」天哪,別說無顏見江東父老,他們是鄰居耶,以後三不五時的碰到,她的臉要往哪擺……換她搬家嗎?她才沒那閒工夫!

  「哦?」荷眼狐媚的眼睛瞄了瞄,露出饞極了的表情,「說來聽聽,哪丟人了?以人類的年紀來說你是有點老了,庫存貨出清,是好消息。」

  「說我老?那你不就是妖怪了!」

  「呵呵,你對我的美貌有偏見。」她本來就是妖啊,呵呵。

  「少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底細。」

  「別害羞啦,那個男人要比那個叫什麼哈利的ABC優秀多了。」荷眼風情萬種的掠了掠被風拂亂的髮絲,該看到的,她都沒漏掉喔。

  徐哈利是呂可娣的男朋友,兩人已快要論及婚嫁。

  「你對他有偏見。」懶得更正荷眼,隨她叫去。

  「你啊,是想結婚想昏了頭,把面龜當金龜啦。」她不相信可娣看不出來她和那個ABC有多不合適,就算自欺欺人也要有個好理由,想要一個家也用不著隨便找個男人充數。

  「荷眼,我們是不是朋友?」剪不斷,理還亂,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她心中就無端攪起一團火氣。

  「是啊。」

  「我不想談他。」

  她嘻嘻笑,「你們又吵架了?」那種男人像塑膠袋,沒質感,留著只會污染環境。

  「我們沒有吵架。」吵架還要有對手,感情也要好到能吵架,真要那樣,她的心情或許還會好一些。

  她只要試著跟他溝通事情,他就馬上退得遠遠的,手機不接,甚至關掉,讓她就像突然被拋棄的傻瓜呆一樣。之後,他不失蹤十天半個月不會出現,等到大搖大擺現身,以為事情解決,一切又回到原點。

  他認為她所有的心情都只是女人的情緒,沒有意義。

  這次,不知道是他扮失蹤的第幾回,呂可娣已經懶得去細想了。

  她的心情頓時惡劣起來,「我去睡覺,你要『回家』還是去上班都不用來跟我說再見,就醬子。」

  「你趕我啊!」能回家的興奮突然消失了不少。

  呂可娣沒理她,身體告訴她再去補個回籠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床,她就不得不歎氣。

  要是她的床也像昨天躺的那張床就好了。它有股味道,很淡的清香,很舒服,很舒服的。

  霎時,她皺緊眉頭。她居然覬覦別人家的床,她一定是被昨天所有的不順遂搞瘋了。

  「可憐的孩子!」荷眼看著她走掉,皺皺鼻子,她的戀床症越來越嚴重了。

  看著盛開的花海,她纖指不客氣的摘下一朵花,挑著蕊白的部分往小嘴送去,精明的腦子裡面打著什麼主意,沒——人——知——道——

  *-*-*

  一個人要是連自己是誰,連自己的出身都搞不清楚,那活著有什麼意義?

  幸好,她喜歡燒盤子。泥土沒有人性那麼複雜,只要人專心一意的對待它,它就能變成你像要的樣子。

  通常,呂可娣只要專心工作,就不大會分心。

  如同現在.拿著炭筆,抱著一本超大的寫生簿,她就著小凳子坐在墨海棠花前面,彎著腰,幾個筆劃,一朵朵形狀優美的花卉即躍然紙上,頭上寬大的藺草帽被海風吹得捲起層層波浪也不能影響她。

  讓海棠移神換位,花魂不死,可以有許多功用,如永遠被鑲進人間煙火的食盤裡面,當那些買了碗盤的人拿著從她手上燒製出來的盛器吃飯時,那種幸福,就夠她滿足的了。

  奧伏羲從自家廚房的窗戶看見外頭那個小身影,沒看見小凳子的他直覺認為她在那裡蹲了很久,他記得太陽還亮晃晃時她就在那兒了,現在嘛,他抬頭看了下漸暗的天色,再看看時鐘,已經快六點了。

  為什麼他會知道她一直在那裡?是因為自從他到廚房沖泡今天的第一杯咖啡,直到忙完事情回來洗杯子時,她都還在。

  她的「蹲功」驚人!他下了結論。

  洗過杯子,他拉下窗簾,熄燈,踱步離開。

  依然坐在小凳子上的呂可娣,並不知道有人的眼光曾經在她身上停駐過。

  也許是漸黑的天色影響了她,她開始分心的結果,畫不出墨海棠花真實的模樣,死板的東西,不是她想要的。

  丟下炭筆,她伸伸懶腰,這才發現海天一色的海岸線已經一片昏暗,路燈也一盞盞亮了。

  這對她來說其實是陌生的。因為她通常這時才剛要起床,準備她一天的「開始」,今天卻從頭到尾不對勁,早上雖然爬上了自己的床,卻輾轉睡不著,即便把整瓶的鮮奶喝個精光,眼皮子就是不肯合作。

  她的腦袋瓜裡面蕩漾著樹木芬多精的清香,對陪伴自己好幾年的床移情別戀,甚至覺得自己睡的是張稻草床。

  她想,是那張屬於別人的床嚴重干擾了她,但是,她從來都不是貪心的人啊!

  她竟然對一張床……更正,別人的床,一見鍾情了。

  也許只是錯覺吧,而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去確定一次,要不然她一定會以為自己有病,還病得不輕,足以進醫院了。

  於是她站起來,放下手邊的東西,轉身跑去奧伏羲家,門敲了很久,沒人應門,伸手用力一推,門居然是虛掩的,她隨即踏進屋裡。

  一屋子溫和的燈光溫暖的籠罩了她,呂可娣略帶驚艷的摘下藺草帽。

  雖然客廳的角落還有佈署的牛皮紙箱,有些雜亂,卻一點也無損這屋子給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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