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既然沒有,那就滾回自己房間!」說完,他轉身便走。
小蟬拖著沉重的步子跟在後頭,果真見他步出宮外,朝留香居的方向前去。
德胤當然知道她在後頭緊追不捨,於是他加快腳步,心想她負傷在身,一定追不上;卻沒想到這丫頭簡直是不要命,竟然提氣運行,就是不肯放鬆。
「咦?您不是德胤阿哥嗎?」半路上,竟遇見克沙敏王府的宜茵郡主的小轎。宜茵從小窗瞧見德胤,立刻命人停轎。
「妳是……宜茵?」記得去年皇宮舉辦王府眾會時,宴客數百桌,多少小王府的格格、郡主直圍在他身邊打轉,而她便是其中之一。
「沒錯,想不到大阿哥還記得我,只是這麼晚了,您怎會在街上逛呢?」宜茵下轎,上前抓著他的手媚笑著。
小蟬氣喘吁吁地追到這裡,就見德胤和一位大美女笑談著。
「我有事,妳呢?大美人這麼晚出府可不安全呢!」他瞇起狹長的黑眸,壞壞的說道。
「我也不想出來呀!方才上我姨娘那兒,但我不想在她那種寒酸的地方過夜,就急著回府囉!」她遣轎夫先離開,然後拉著他到街角陰暗處,嬌軀直往他身上擠。
若是平常德胤壓根不想理會她,可現在他知道背後有雙眼在盯視著,既然小蟬要看,那就讓她看刺激一點的。
他赫然將宜茵推抵在牆,狂妄地揉擰著她的胸脯,一手勾起她的錦裙,鑽進她腿間游移著。
宜茵仰首低吟,雙手緊緊環住他身軀,可猛張眼她卻渾身一僵,嚇得推開德胤,「有人!」
是小蟬……她淚眼矇矓地看著這一切,想離開,可雙腿像是生了根,怎麼也走不了。
「妳怎麼還不走?」他早知道是誰,語氣轉為冷冽,「妳似乎挺喜歡看我跟女人親熱的嘛!」
「大阿哥……」小蟬撫著心,傷口痛、心也痛,「除非您回宮,否則我絕不會走。」
「她是誰呀?」宜茵皺著眉問。
「我的女護衛。」德胤這才轉首。由於小蟬隱身在暗影中,他無法瞧見她的表情,卻能從她微顫的身子看出她體力已不支。
「什麼?女護衛!」宜茵的語氣轉為不屑,「大阿哥跟著我不會有事,妳還是閃遠點吧!」
小蟬緊靠在牆上,心痛得像在滴血。「我不會打擾你們,但我絕不走。」
「德胤阿哥,您這位護衛倒是挺盡責的嘛!」宜茵不客氣地走向她。
坦白說,她一直對德胤有意思,除了因他長得俊逸瀟灑之外,更重要的是,若能嫁給皇太子,將來她不就是皇后了嗎?今晚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接近他,偏偏殺出個程咬金,教她如何不氣結?
「喂,妳到底走不走?小心我要人趕妳離開。」她氣呼呼地推了小蟬一把。
小蟬直覺的抓住宜茵的手,往旁一甩,讓她摔倒在路旁。
「妳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居然推我!德胤阿哥,您要替我做主呀……」宜茵哭哭啼啼的,故作姿態。
德胤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走向小蟬,托起她的臉就著月光仔細瞧著,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無比!
「該死的女人,妳為什麼不好好躺著,就一定要跟著我,難道妳傷得還不夠?」他因為擔心而口氣不佳。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她強迫自己要挺直身子。
「就只是因為職責?」德胤徐徐逼近她的臉,看見她眼裡的不安。
「大阿哥,我……」她望著從地上爬起、用一雙利眸瞪著她的宜茵,再請求德胤,「您別去留香居了好嗎?」
「可以,回去後,妳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他霍然將她抱起,在宜茵錯愕的視線下將她帶走。
宜茵追了幾步,狠狠的瞇起眸……不過是個護衛,他幹嘛對她這麼關心?
望著倒地時弄髒的衣裙,她更是氣憤難抑,想她宜茵也是堂堂一位郡主,怎能讓一個寒酸的護衛給踩在頭頂上呢?
第五章
「現在可以說了吧!」
到了德羽宮外的石亭內,德胤將小蟬放在石桌上,低首逼問著。
「說什麼?」她別開臉。
「說妳這麼跟著我的原因。」他撇嘴凝住她不安的眼,「可別又告訴我這是妳的職責所在,上回我問過妳,被妳給搪塞過去,這次沒有這麼容易了。」
「當然有部分是因為責任,但絕大多數是……是……」她小聲地說。
「是什麼?」端住她的小臉,他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小蟬竟然哭了出來,「我……我違背了師父的吩咐,心底好亂好亂……」
「到底怎麼了?妳師父又吩咐妳什麼?」
「他老人家要我不能夠愛上您,可是我居然……」小蟬說不出話了,緩緩抬起臉與他的俊眸對視。
「愛上我了?」他勾唇淡淡一笑。
她苦笑著,「嗯,如今我終於知道師父的苦心。」
想起在留香居他與杏花姑娘的恩愛畫面,和他剛剛在街上與……她已不願意繼續想下去,愈想只是讓自己陷入更深的哀怨中。
「怎麼說?」德胤瞇起眸注視著她,「就因為我剛剛對宜茵郡主做出對妳同樣做過的事?」
小蟬咬著下唇,強忍住幾乎奪眶的淚,「您貴為阿哥,喜歡哪個姑娘是您的事,我無法──呃!」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緊緊拽住她的手,「無法什麼?難道妳就不會巴著我,要我只要妳一個女人?」
「我可以嗎?那麼杏花姑娘怎麼辦?」她的心緊緊束縛著。
德胤臉色一繃,隨即瞇起眸,「妳在意她?」
「她畢竟是您最愛的女人。」小蟬拭了拭淚,接著揚起小臉對他笑了笑,「沒關係了,等我傷好後,您還是可以去留香居。只是現在對方隨時可能再對您出手,我沒跟著真怕您……」
「妳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再朝我射鏢,妳還要替我擋?」他立即板起張臉。
「小蟬自認武功不高,能做的就是為您擋下一切危險。」她眨著大眼,理所當然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