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賭你的氣吧,我他媽的一點也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你聽到了沒有?FUCK!」
罵完後他還是沒骨氣地隱約感覺到了不安,還是想要追上去,一抬腳卻不小心被擺在地上的KEYBOARD給絆到,差點踉蹌摔倒,卻也讓他清醒一點了。
老天!他想要做什麼?去追回一個女人?他瘋了嗎?他才不要!天下女人何其多,他又不是非她一個寧雪不可的!
既然不許自己去追卻又怒不可抑,韓桀順手捉起東西就亂砸,包括KEYBOARD,包括電吉他,甚至還包括了一組新鼓,他像是面對著殺父仇人般地砸紅了眼,藉由鏘音不絕來稍事安撫他那因為看見她毫不戀棧離去時,所冒生的憤怒。
過了很久很久,韓桀頹然放鬆,身子往後倒在一堆廢柴斷弦及破鼓中。
沒有關係的,他告訴自己,他就不信那個小女人能跟他嘔多久的氣,頂多一個禮拜……喔不,可能連三天她都撐不到就會來找他,來哭著要講和了,畢竟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清楚著她有多麼在乎他,以及多麼的非他不可。
屆時他才要告訴她,有關於他愛上她的事實,然後兩個人同心協力思考如何處理那個叫做「寶寶」的小傢伙的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他一定要逼她發誓,說再也不會和他大吵之後就扔下他,無情地離去了。
但他錯估了她的執拗及脾氣,等到他終於能夠再度得到她的消息時,已經是六年後的事情了。
*** *** ***
六年後,「寵物ソ天堂」白色木柵門口。
「寵物ソ天堂」是一間餐廳,既是餐廳自然沒有不許人上門消費的道理,但是這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祁小艾帶著她「麾下」的幾隻店狗,硬是守在大門口,不許門外的男人進去。
雖然時高時低的狗吠從頭到尾沒斷過,但那些矮敦敦、小巧玲瓏的店狗還沒一隻能夠高過男人膝頭,而且它們都是小型犬,當當寵物可以,但是要當看門狗,且還得驅趕一個大男人?那還真是有些太抬舉它們了。
「讓我見寧雪!」雙方僵持不下,男人咬牙出聲。枉費他這些年來征服了無數女人的心,卻是對這間餐廳裡的兩個女人及一群小狗,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見!不見!說了不見就是不見!」
祁小艾不耐的揮手,一頭蓬鬆微卷長髮紮成了兩條髮辮,頭頂覆著粉嫩頭巾,身上套著粉嫩圍兜,圓圓的蘋果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她看著眼前執意不走的男人,雙手一環胸,圓眼一火瞪。
「該叫你J.C.?叫你桀皇帝?還是喊你韓桀?唉,隨便隨便啦!總之,你這個人真的很煩耶,當初你循著雜誌上的那張照片找到了我們的時候,小雪就說過不想見你了,是我心軟,答應讓你用戶外演唱會的方式告白,來挽回她的心……」
祁小艾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打死了也不會承認那是因為餐廳急需用錢,是以她立刻抓住機會利用眼前這個壞男人。
「好啦,你演唱會辦了,告白也說了,還唱了幾首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情歌,結果呢?就是那天小雪讓我轉告你的什麼南極企鵝還是赤道沙漠的……」
「北極光。」韓桀淡淡出聲糾正。
「OK!OK!算我地理觀念不好,反正這種莫名其妙的答案也只有你們當事人才聽得懂,我只是負責轉達而已。總之,她能和你說的都已說盡,你到底還在跟我『魯』什麼?」
拜託!你整天上門來纏,搞得一個老闆娘躲在閣樓裡,一個老闆娘得帶著店狗來守在大門口,三不五時又是媒體又是fans的尖叫騷擾,韓大爺,你到底讓不讓我們做生意呀?
「因為我要親口告訴寧雪,我很愛她。」
「愛?!」祁小艾不屑哼氣,「那天你唱的不就是那首『再說一次我愛你』嗎?但她無動於衷,不是嗎?」
「那不過是個歌名,事實上,我連當面一句『我愛你』都還沒有機會跟她說過。」
「還沒說過就先用保鮮膜收好,擱進冰箱裡別到處扔,弄得她還沒聽過我這局外人卻已經聽到想吐了。」祁小艾的作嘔狀可不是裝出來的。
韓桀覷緊對方,表情懇求,「祁小艾,再幫我一次。」
「幫你?祁小艾瞠大圓眼,一臉不敢置信樣。「你是不是唱歌唱到了『頭殼歹去』?我是小雪最要好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我敢嘛要倒戈相向?」
「就因為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會要你一定得幫我。」
「好長的一句,這是句歌詞還是腦筋急轉彎?」祁小艾沒好氣的問,難怪這男人會成功,因為他像只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
「你先告訴我,這幾年裡她身邊可曾出現過別的男人?」
「是沒有,但那可不代表她在等你耶,還有,是誰規定一個女人的身旁就得陪著一個男人的?她現在自己一個人生活得也很好呀!」
「她很好是因為有你作伴,她不會孤單,但那天在演唱會上已經有人向你做出告白了,你覺得你還能再這樣和小雪相依為命多久?你真的忍心讓她到老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身旁僅圍著一群又一群的貓貓狗狗嗎?」
這男人的煽惑力果真驚人,祁小艾不能否認受到了影響,她低下頭思索起來。
把握機會送上最後一擊,韓桀幽幽開口,「你和她如此親密自會明瞭,若非因為心裡還有我,她又怎麼會連見我一面都不敢?」
思索完畢,祁小艾雙手叉腰瞪人,「你發誓後半生都不會再讓小雪受到傷害?」
韓桀舉掌,「我發誓!」
於是祁小艾惡狠狠地出聲——
「好!我就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不成功煩請自動放棄,如果將來你沒能實踐你今日的諾言,不用老天來懲罰,我一定會去拿刀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