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琴室裡從頭到尾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
「是的,很抱歉,我們未能及時救你,我們希望從小雲的口中知道一切的情形,沒想到她是那麼狡猾!起先,我們也以為谷先生是主謀,後來她要殺你時,我們正準備救你,沒想到谷先生突然破門而人,他很靈敏的替你擋住那把刀。」
「他受傷了?」芷芹驚呼著,自己居然冤枉他了。
「是的。不過,別擔心,他人很好。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有護理常識馬上替你催吐,那時我們感覺情形不對,最主要的是小雲她顯得很驚慌,而且要殺谷先生,我們及時阻止了她。事情大致是如此。意外的是她居然很合作,也很鎮定,她招認了一切。事實上也不容許她有辯白的餘地。她承認康雅楓是她殺的,並告訴康雅楓,是中逸主使她做的。」
無可言喻的狂喜在芷芹的體內升起,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嘗到了地獄的痛苦,也嘗到了天堂的快樂。
「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只有一個理由,她要為她姊姊復仇,她以為她姊姊是被谷先生害死的,所以她先殺康雅楓,再殺你想嫁禍於谷先生。」
「是……是這樣嗎?」中逸會害死雨煙?中逸不是很愛雨煙嗎?尤其是他的表現,難道他真的害死了髮妻?不!不可能的,別亂想,哦!我不能亂想。
「夫人,事情已經過去了,儘管它帶給你很不愉快的回憶,但是你應該感到慶幸,你有一位愛你的好丈夫。」
「謝謝你!」
「不客氣,再見!夫人。」刑警走了。
這個惱人的夏日啊!不愉快的日子過去了,她要向中逸道歉,也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聲,自己是那麼愛他,一切重新開始。想到自己竟是那麼不信任他冤枉他,芷芹感到羞愧難當,她請求他的諒解,但,為什麼他都不來看她呢?
在醫院休息了三天,芷芹堅持出院並從娘家接回了小迪。藍煙山莊依舊,只是忠心的譚媽在短短的數日內已將琴室及康雅楓的房間重新裝修過,一切的家事也全依仗著她的安排。
谷顥也出院了,只是他變了,變得更沉默了,像個孤獨的老人,他總是在庭院裹望著天空發呆,教人看了心裡難過。
最讓芷芹難過的是,中逸一直未出現,他沒有回家也沒有消息,芷芹不知該向誰打聽,整天過著度日如年的日子,常常夢到中逸離她而去。
這日晚飯後,譚媽來告訴她,谷顥不吃不喝,不知該怎麼辦?譚媽的話像一顆炸彈,炸醒了芷芹。是的,自己這陣子只顧著自己,完全忘了家中其他的人,自己並未擔任起女主人的責任,這令她覺得愧疚。
「譚媽,你準備一些稀飯和小菜好嗎?」
譚媽不解的望著這位飽經折磨女主人。
「別替我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谷家的。」她溫柔地笑著。
「是的,少奶,我這就去準備。」譚媽欣喜的走了。
一會兒,譚媽準備好清粥小菜,將盤子交給女主人。
芷芹拿著托盤,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敲開了谷顥的門。屋裡一片漆黑,她開啟一盞小燈,谷顥的聲音響起。
「是誰?滾出去!」谷顥突然受到了打擾,語氣裹相當的不耐與憤怒。
她來到他的面前,小心的將托盤放在桌上,痛心地看著他,他竟蒼老了那麼多。
「爸爸,是我芷芹,別趕我走好嗎?來吃黠東西。」她溫和地哄著。
「是你又怎麼樣?」他開始狂笑,使芷芹毛骨悚然,也令她哀傷。「你能瞭解我嗎?我失去了女兒,現在連兒子也不知去向?這都是你引起的,你知道嗎?」
「爸,一切都怪我好了,中逸會回來的,只是你要堅強起來,不能讓他回來看不到你,而且,我也不想失去一個引導我、時而認真時而揶揄我的爸爸,你知道嗎?一切都會好轉的。」她失聲地將頭靠在他的膝上,哭泣起來。
「芷……芷芹。」他輕拍她的頭,顯得相當激動。
「爸爸,讓我們像以前一樣,平靜而快樂的過日子。或許我們會為某件事起爭執,但事情過後,我們又會快樂的彼此妥協。爸爸,請你接納我。」
「芷芹,許多事情應該讓你知道了。」他微微想了想,然後下定決心的說道:「對雅楓,我有份愧疚。那時候中逸的母親棄我們父子而去,她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我因迷戀她的美貌而將她娶回,自生下中逸後,她就未曾盡過一點母親的責任,最後甚至拋下我們走了,這對我的打擊相當大,谷氏企業差一點也跟著完蛋,而雅楓就是我那時荒唐的成果。」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中逸自小因母親的放蕩行為,而使他蒙羞,也使他痛恨女人,我因自己的事,也很少去管他,以致他有一個孤獨又無助的童年。在我振作後,為了他將來比我更強,免於受創,我訓練他冷酷、無情,小小年紀就經常跟我上辦公室,我把他當機器般的訓練。」
芷芹半垂著眼,靜靜地聽著。
「長大後,他卻變得玩世不恭,常和我爭執,甚至打架鬧事。當時,我真的被他給氣昏頭。我教訓他,他只是露出不在意的笑,狂放不羈的看著我。直到小迪初見你時,對待你的態度,我才知道他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給他一點父愛。然而,我什麼也沒給他,包括金錢,他所有的學費全是他打工賺來的。我不給他錢,我想你應該知道的,我怕他會步上我的後塵,紙醉金迷,你懂嗎?」谷顥用著極悔恨的聲音說著。
「我懂,爸爸。」
「現在,我年紀大了,更恐懼死神與孤獨的來臨,我開始接近小迪,儘管他不是谷家的後代,但他卻有谷家的氣質,而且比中逸小時候可愛得太多了。當然,我是指他的性格。」
「爸爸!你在說什麼?」芷芹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