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很是迷惑。
『他們稱我【禍害五千歲】。』他有點莫可奈何的說。
她瞪大眼睛,忍不住忿忿不平,『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公子是天大的好人,他們都誤會你了!』
『我也是這麼想。』他又樂了起來。
呵呵,他的小金就是這麼貼心可人。
『公子,你人這麼好,為什麼不澄清這個誤會,不對大家解釋呢?』她認真地望著他,替他遭到『毀損污蔑扭曲』的名譽感到不平。
『談何容易。』他都已經說了幾百次他不奸詐,只可惜那些人太瞭解他了,根本連信都不信,唉!
『公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嚴正地告訴他們,公子其實是大好人,請他們別再誤會欺負你了。』她正氣凜然道。
『我就知道我的小金待我最好了。』他笑瞇眼喜開懷。
『我的小金』他是說得越來越順口,小金卻聽得越來越窩心,含羞帶怯地低下頭。
『公子,這是小金應該做的。』她的心兒好甜好甜,小手緊張地玩著他襟前的紫色衣帶,『真的‥‥沒什麼。』
他低頭凝視著她羞煞可人的模樣,心頭一陣悸動,不禁有些神魂顛倒了。
『小金。』他低喚一聲。
『嗯?』她輕哼,依舊不敢抬頭,心兒跳得好急好快。
『為什麼不願抬起頭看看我?』他的鳳眸蕩漾著如水柔情。
連他自己也未察覺到的似水柔情,澎湃洶湧激盪著。
『我‥‥沒有不敢。』她鼓足勇氣,微微輕顫著要抬起頭。
有件奇妙的事將要發生,她有直覺——就在她抬起頭欲迎視向他的眸光之際。
就在這個緊繃的、漸熱的,兩個人都悄悄屏息的一刻,門外響起一聲壓抑過的笑意和恭敬。
『公爺,老爺子駕到。』齊家稟告道。
他的聲音打破了這悸動熾熱的一刻,也消除了兩人之間奇異的魔咒,兩人同時大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千歲隨即低咒一聲。
『該死。』他咕濃著,也不知是罵人還是罵己。
小金則是臉紅心跳,急急忙忙自他懷裡跳了開來,慌得手腳不知該往哪兒放。『呃,公子有事,我就先下去了。』
齊家恭謹地打開大門,對於小金以同手同腳僵硬不自然的姿勢離開,非常禮貌地沒有露出絲毫笑意。
千歲瞪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笑出來,但他豈會不知道齊家心裡在想什麼?
『老爺子怎麼突然想到要來?』他揉著隱隱作痛的胃,面色不善地下床。
『或許是聽到風聲。』齊家斂眉回道。
千歲的動作微微一頓,嘀咕道:『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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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眉善目清瘦英逸,年屆六旬的皇帝縱然一身布衣打扮,還是掩飾不了渾身上下的器宇軒昂和尊貴氣勢。
兩名頂尖的大內高手垂著手忠心地隨侍在側,在看到千歲跨進花廳大門時,微上前一步行禮,『公爺。』隨即回到皇帝身邊,依舊貼身不離。
千歲對他倆微微一笑,隨即對皇帝半跪行了大禮,『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起來。』皇帝笑咪咪的對他招招手,『來,讓朕瞧瞧你‥‥喲,最近氣色真好,面色如此紅潤,呵呵呵,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不是喜事近了呀?』
面前這位可是萬年修煉成精的『龍』,他這只千年小狐狸算得了什麼?
千歲還是笑得很愉悅,『皇上,您聖明燭照,必定已經「照見」了什麼蛛絲馬跡,否則今日怎會撥冗前來微臣府中?』
皇帝不經意地揮揮手,『哎呀,你怎這麼冤枉朕?枉費朕這麼想念你,你也真是的,連續七、八天都沒有進宮,害朕思念得緊,所以今日才迫不及待來找愛卿。』
『謝皇上關心,臣受寵若驚。』哈,他一個字都不信。
皇帝含笑精明的眼睛這邊瞧瞧、那邊看看,暗示道:『那個‥‥愛卿,最近府中不是有貴客嗎?』
『哎呀,皇上,您不問微臣還差點忘了說。』千歲故作天真,『托皇上的洪福,微臣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願廝守終生的女子。』
『在哪裡?在哪裡?』皇帝興奮得不得了,什麼一國之君的尊貴瞬間拋在腦後,興高采烈地問:『可不可以讓朕瞧一瞧?這個能夠得到愛卿垂青的女子必定是很不凡:說到你們這些小子,一個個聽見成親就推搪得跟什麼似的,若沒有朕逼哪行啊?你看看,朕還是挺有用的,三兩下就真給朕逼出一個心上人了!』
皇帝在那裡樂和著,千歲則是暗暗竊喜。
薑是老的辣,辣椒卻是小的嗆哩。
『皇上,她害羞怕見人,而且以君就臣實在不成體統,改日微臣一定帶她進宮見皇上,讓您老人家好好看個夠。』
『是真的嗎?』皇帝雖然高興,卻也沒有降低警覺,『你該不會是騙朕的吧?這麼搪塞可拖不了多少時間喔!』
『皇上,微臣是說真的,哪敢在您面前玩花樣呢?再說您今日聖駕光臨,我那小心上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九五至尊親自邀見,您要嚇死她呀?』他這話有一半是真的。
小金那麼怯怯可人,萬一真給皇上嚇住了怎麼辦?
到時候淚成江海,心痛的又是他。
皇帝想想也有道理,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嘟著嘴,勉強答應回宮。
『在回宮前我還要去從軍和辛聞那兒逛逛瞧瞧,他們倆實在太別腳了,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好消息給朕,朕非得去罵罵他們不可。』皇帝不忘千叮嚀萬交代,『你也是,千萬別哄朕,改日一定要帶她進宮喲。』
『微臣遵旨。』
好說歹說地送走了皇帝,千歲忍不住輕吁一口氣。
看來這件事要速戰速決,趕緊擬出賓客名單,張羅婚禮事宜,身為一等公,他的成婚大典如果要逼真到今眾人相信,那麼一切都不能馬虎,只是這樣起碼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成親,成親後就捺著性子等,等皇上不那麼緊迫盯人了,他再佯稱新娘子要回『遙遠的娘家』,然後將小金姊弟送至遠鄉妥當安置,事情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