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夫林甚至在正式邀請時使用了「妻子」一詞,但是這並沒有表明對她的嫉妒。她已經被冠以梅根?聖·詹姆斯的名字。如果說她不是聖·詹姆斯家的親戚而是妻子,那本不是她的錯。
不,粗魯正是他這個人的德性。她試圖找出理由,來解釋為什麼他還在說話的時候,他便將她拉入華爾茲的舞曲中:「如果你因為昨晚在馬廄裡睡覺而氣惱,我得感謝你沒對我提到此事。」
「所以,請別感謝我。」
梅根眨著眼睛。那話聽起來好像她過去的德夫林,她會心地笑了。當她問話時,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想起來啦,你曾經在下等人的圈子中混過不長的時間,對嗎?」
由於他的手臂摟著她,嫉妒漸漸消失了,而且她的微笑更加釋緩了這種情緒,如果不是嘲笑的話。由於見到他那令人驚愕的舉止,她向他推薦了一種脫困的借口。既然他也意識到這樣做事有些唐突,所以他接受了她的建議。
「在你的馬廄中,有一張相當好的床,梅根,那是從你的客廳中搬去的,當然那很難與草堆相比。」
「草堆?」她驚訝他說,「我沒有意識到……」她驟然停住話頭,隨後她表現出相當的理解,慶幸自己並沒有一味地斥責他。
「看來,這也不是我的錯,對嗎?」
「太對了,我請你原諒。」
「你正該如此。既然我們涉及到不滿的話題……」
「我們不……」他想打斷話頭。
「啊,是的,我們相互不滿,」梅根直截了當地接著說,「你4天沒見我了。你好不容易才回來,甚至也不來見我,問候一聲。你這人做丈夫的修養還不太夠,德夫林。」
「如果你瞭解我們時興的標準婚姻,你可能就知道我這人的丈夫氣十足。迪奇告訴我,說你正在小睡。」
「我沒有睡,你本應該發現這點。」
她垂下目光看著地上,低聲地抱怨著。德夫林側著身,想看她的表情是否像她的聲音那樣顯得生氣。但是她將頭扭過一邊。
在舞會開始之前,她只知道他多次躲著那些來賓,來賓們在他剛一走進門時便向他湧去。他那嫉妒般的憤怒有一半原因是由於自己沒機會見到她。
「你現在想我嗎,梅根?」這時,他小心地問,不敢肯定在她的埋怨聲中自己得到的印象是否正確。
「現在想。我相信我在想你。」
「啊,你願意與我溜出去一會兒嗎?這樣,我可以向你道歉,並且真心地向你致意。」
「我想可以。」
為了不讓她改變主意,他立即拉著她走出舞池,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但是她的步伐很難跟上他。他沒有意識到這點,渴望在這人海中能找到一個人靜的地方。迪奇,站在他要經過的門邊,身邊是引人注目的弗雷德裡克?理查森。
「上帝,他又要鬧笑話了,」她感歎他說,「攔住他,弗雷迪。
我肯定,在場的人都能猜到他要幹什麼。」
「實際上,我今晚更願意去死,也不願意阻止他出醜,如果你不介意我這樣說話。」
「一旦他恢復理智,他會感謝你的。」
「親愛的迪奇,那太晚啦。」弗雷迪回答說。但是他還是有違初衷地出面擋住德夫林的去路,正好及時。「我說,老朋友,你難道不覺得今天晚上,你又幹起第二輪傻事嗎?」
德夫林停下腳步,讓梅根能夠跟在他身邊。「理查森,我還沒有完全諒解你這種朋友,你又要興風作浪啦?」他用低沉的語調說。
弗雷迪這時放鬆下來,甚至咧嘴笑了:「我可以想像。但是你祖母肯定會被這種打擊氣暈了,所以我才出面阻擋。」
聽到這些,梅根將手抽了回來。她被拖著穿過大廳,在她完全聽明白候爵說這話的含義時,臨時又將剛抽回的手遞給他。
「我認為我的丈夫非常想找個地方聊聊,理查森勳爵。如果我知道他拉我來是為了介紹我與你相識,那我早該告訴他我們在漢普郡的萊頓的舞會上見過面。儘管如此,仍舊很高興再見到你。」
「說得好,公爵夫人,弗雷迪歡笑地看著她,接著沖德夫林眨眨眼:「這種下台階的辦法不失為絕佳之舉。如果你不介意,下支舞曲我搶走她一會兒。」
「我相當介意……」
「不,他不介意,」迪奇這時走上前說。「去吧,弗雷迪,但是別搞得我們的公爵夫人單調乏味。今晚,她應該與她所有的來賓交朋友,而不是某個小圈子。」在侯爵突然帶走梅根之後,她接著對德夫林說:「親愛的孩子,你表面上也得裝出大度些,」隨後她又誇張他說:「你怎麼沒有頭腦?」
「表面上。」
「你臉紅啦,德夫?」
「表面上,」他哺哺他說。隨後,他聚集全部力量,生硬地問:「你介意我去跳舞嗎,我的祖母?」
「見鬼去吧!」她哼了一聲,轉身離他而去。隨後她回身僅僅扔下一句話:「今晚離你妻子遠些,除非你能控制自己。,,晚會共進行了大半夜:晚餐,女王的光臨與告辭,婚姻的「正式」公佈,德夫林在喝了一瓶半香擯後,感到自己可以安全地再次接近妻子,不致於在晚會上第三次幹傻事。
在他走近她之前,他注意到另一個女人。後者整晚都在竭力迴避他,直至現在。他轉身朝她走去,來到薩布裡娜。理查森身後,粗魯地將她從朋友堆中推出來,將她拖進舞池:「我告訴過你哥哥,如果我還能見到你,我就擰斷你的脖子。他沒有警告過你。」
薩布裡娜注視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並不十分害怕。
「說過,但是……但是我還是來了,德夫林,來請你原諒的。是我欠你的人情。」
「你豈止欠我,」他冷冷地說,「我們為什麼不準備說明真相呢?」
「我只想成為公爵夫人,你是附近唯一的公爵,不僅人年輕,而且還沒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