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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他輕鬆地將責任推在皇甫覺身上,之後表現出一臉詫異。「主人,難道覺爺沒跟您提過嗎?」

  他的問話,換來顧炎一記冷冷的瞪視。

  婦人們仍舊圍著芷娘,確定了寶貝乾女兒沒事後,全都鬆了一口氣。

  「我早說過不該把芷兒留那麼晚的,該趁著天還亮著,就讓她回去才是。她可急著要回顧家呢,根本不肯留宿。」陸夫人找了張椅子坐下,用紅色汗巾擦擦汗。大概是體型較福態的關係,她稍稍一動就汗如雨下。

  「你還說,你還不是捨不得讓芷兒回去,硬是留著她用晚膳,才肯把那些藥材給她。」葛夫人揮了揮手。

  「芷兒突然出嫁,大夥兒都慌了手腳,好不容易見著她,當然會問東問西啊!」司馬夫人也在桌旁坐了下來,想起先前聽來的事情。「我聽說,先前那個拐騙芷兒的媒人,不知被誰掛在城門口,乾嚎著直哭,一張臉不知被甩了多少耳刮子,腫得像是個紅麵包子。」她嘖嘖稱奇地說道,倒是很高興惡人有惡報。

  芷娘詫異地瞪大眼睛,想起在拜堂時,她因為藥效而全身無力,那媒人還低聲威脅,說事後要賞她耳刮子呢!是誰聽到了那些威脅,特意為她報仇的嗎?

  腦海裡忽然浮現魅影的身影,她連忙用力甩甩頭。他只會可惡地欺負她,哪裡可能會為她出氣?再說,那天拜堂時,媒人威脅的聲音好小好小,他怎麼可能聽見?

  陸夫人拍拍芷娘的手,一雙眼睛又往顧炎身上瞧,皺著眉頭打量他。「小子,我可警告你,芷兒被人用計嫁了過來,她生來死心眼,以為拜了堂就該是你的人,昨天還不斷地替你說好話。你要是稍微欺負了她,我就拆了你的骨頭!」她張牙舞爪地說,把芷娘護在懷裡。

  古夫人挑剔地搖搖頭。「瞧瞧你的臉色,慘白得難看呢!我說陸夫人啊,我看昨天給芷兒的那些稀藥,怕還是不夠,這人是該要好好地補上三年五載,看看身子骨會不會變得壯一些?」

  陸夫人連連點頭,為了乾女兒的終身幸福,她可是不惜血本。「是啊是啊,可真要好好補一補,等會兒我叫家裡那死鬼,把要給皇家的補藥給留下來。反正坐在龍椅上那個昏君身子好得很,三天兩頭就跑得不見人影,那些藥材給他是浪費了。」

  此時,收到消息的皇甫覺正端著茶盤,低著頭想扮成僕人再來看看好戲。顧炎的那些岳母們找上門來,如此精彩的戲碼他怎能錯過?當陸夫人嘴裡大力數落著當朝的「昏君」時,他的腳尖恰巧踏入花廳。

  只是,皇甫覺剛好又聽見背對著他的顧炎,喃喃地說了一句話。「那個昏君,不如喂毒殺了他乾脆!」顧炎以極低的聲量說道,雙眼裡迸射著危險的光芒。

  皇甫覺的動作僵了僵,敏感地察覺到某種危險的氣氛。他當機立斷地馬上掉頭就走,根本也不敢再動什麼偷聽的念頭。他十分懷疑,要是現在出現在花廳中,顧炎會狂怒地撲上來宰了他。

  石墨轉過頭去,剛好看見皇甫覺迅速離去的背影。他讚歎地搖搖頭。「覺爺,您真是識時務啊!」他低聲說道,不敢讓顧炎發現。

  情況大致底定,陸夫人拍了拍芷娘,突然覺得餓了,她轉過頭去看著顧炎,嗓門奇大地嚷著。「我說藥罐子啊,過門是客,我們大清早的來這裡看芷兒,算算也是她的乾娘、是你的岳母,你就不曉得該招待招待嗎?」

  顧炎還沒開口,就先咳了起來,眾多的婦人們紛紛開始搖頭,懷疑寶貝乾女兒會不會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看這藥罐子的模樣不差啊!但是那身子實在太處,瞧瞧這會兒,還沒說話就盡只是咳。

  那咳嗽聽得也古怪,聽進耳朵裡,倒像是在連聲大笑。可憐吶!年紀輕輕的,就不知得的是什麼怪病?

  「乾娘,您別欺負他。」芷娘邁開腳步,急急走到顧炎身邊,擔心地看著他,伸手撫著他的背,有些疑惑地看見他嘴角微揚。

  「芷兒,這麼快就急著幫他說話了?」司馬夫人取笑道。

  她低著頭沒有回答,只是拍著他的背,溫順地站在他身旁。她的確很喜歡溫和的顧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旦想起旁人嘴裡提的熱烈情愛,她就會想起那個神秘邪惡的魅影。

  不!她不能夠想魅影,只能夠一輩子依戀溫柔的顧炎!她用力咬咬唇,握緊了顧炎的衣袖。

  石墨拱手為禮,往前踏了一步。說真的,要不是先前知道真相,看見這票娘子軍們來勢洶洶的模樣,他也差點想要奪門而逃。「各位夫人,早膳設在偏廳,請各位移駕用膳。」他恭敬地說,領著幾個吱喳說個不停的婦人往偏廳走去。

   

   ☆ ☆ ☆

   

  人群散去後,兩人才真正有了獨處的時間。

  花廳裡只剩下芷娘與顧炎,她不斷輕拍著,直到他的咳嗽停止,之後體帖地端來一杯溫茶,小心翼翼地伺候他喝下。

  她靠在他身邊,就會不斷聞到那股不屬於她的水粉香氣,雖然她有些困惑,卻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他。

  「顧爺,好些了嗎?」她小聲地問,發現他的目光有些古怪。她只稍稍接觸,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

  顧炎點點頭,在心中喝叱自己不能再緊盯著她不放,但是他的目光就是無法離開她,飢渴地吞噬著她美好的容貌。

  她知道自己有太多事情沒有解釋,率先開了口。「請原諒我先前沒跟你說明這一切。乾娘她們疼我寵我好多年了,但再怎麼說我總是風塵女子,讓人知道高官夫人們疼著我,這樣對她們的名聲實在不好,所以我求著她們別把事情張揚出去。」

  「所以,你表面上是領了花箋去陪酒,實際上只是去陪你的乾娘?」他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衝動地將她美麗的小臉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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