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製就此決堤,情感氾濫成災!
他怎麼能?在心愛的妻子鼓起所有勇氣向他這個做丈夫的表達愛意,而他又是這麼渴求她的感情、她的溫柔的時候,他怎麼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
原以為只要她有一點思念他,他就心滿意足;但直到現在,童嘯寒才明白,那是自欺的謊言,他要的,從來不只那麼一點。
而她給了他要的,在昨日激烈的爭吵過後,在兩人面對始終迴避不提的往事之後,她全給他了!
「正如妳誤以為的,我也認定妳嫁給我是因為岳父臨終的遺言,所以不敢靠妳太近。」童嘯寒的大掌撫上妻子嬌嫩的臉頰,笨拙地拭去讓他心疼的淚。「原來我們都錯了。」
「錯了,大錯特錯。」歐陽水若又哭又笑,撲進他懷裡,不讓他再拉開彼此的距離。「幸好,我們只錯了兩年……」
幸好……他冷硬的心因她的一番慶幸而泛起柔波。
這就是他的水若、他的妻,柔弱的纖細身子裡蘊涵堅強的心性,凡事都能樂觀看待,她比他更早脫離慘事的桎梏。
如今,唯一能傷她、讓她難過的,只有他,身為她丈夫的他。
這一刻,童嘯寒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丈夫;而這份認知,重新點燃了他暫時壓制住的情慾,尤其他渴求的人此刻又在他懷中,耳鬢廝磨地尋找一個讓她覺得安適的位置。
「水若,別亂動。」童嘯寒咬牙,提醒自己報仇未果,還不是時候。
「嘯寒……」感覺到他突然繃緊身子,聲轉低沉,習醫的歐陽水若豈會不知這種反應意味著什麼。
「妳再休息一會兒,我先離開。」他說,語調顯得莫名急躁,動作卻十分輕柔。
歐陽水若在他離榻之前連忙拉住他的衣袖。
「別走。」
「水若!」
「我……我是你的妻,不是嗎?」她的聲音細若蚊蚋,羞得不敢看他。
童嘯寒啞口無言,不知要怎麼解釋自己的行徑。
他不說,並不代表她想不透。「我無法改變你報仇的決心,但也請你不要將我排除在外,讓我陪你。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因為報仇而……我也只會是童家人,只會是你的妻子。」
她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童嘯寒驚訝地看著她,深深歎了口氣,明白自己再也瞞她不過。
「這是為妳好。」重新坐在床側,他執起歐陽水若的手,珍惜地啄吻粉嫩的掌心。「是我的自私,也是最壞的打算。江湖中高手如雲,就算我自詡武功高強,也難保不會有意外,在報仇未果之前,保有處子之身對妳是最好的;若我不幸身故,而妳再遇見能照顧妳、令妳心動的人,也不至於愧對──」
再多的話,都被歐陽水若突如其來的唇瓣封緘。
錯愕於她的大膽,童嘯寒登時一愣,無法反應。
白玉般的藕臂環住他的頸項,是那麼的嬌柔無力,他卻無法拉開,面對極度渴望的人兒,理智清楚地告知他應該離開,情感卻瘋狂地要他任由自己沉淪。
「不要我,就推開我。」
「還不是時候。」童嘯寒口裡雖這麼說,鐵臂卻反其道而行地圈緊她的身子。
「我只想和你做夫妻,真正的夫妻。」歐陽水若知道自己的行止有失禮教,但她不想再錯下去,她想與他有更深更深的連繫。
他倆是夫妻、是親人,是彼此的一切。
「我只認定你,嘯寒……」歐陽水若又羞又怕地說。
老天,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出最大膽的勾引,再遭拒絕,她今後可不知要拿什麼表情面對他。
等了好久,不見童嘯寒有任何反應,歐陽水若死了心,咬唇忍住淚,羞慚得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對不起,讓你困擾了。」她細聲道歉,話中有藏不住的哭音。
歐陽水若推開他,欲下床離開,一隻鐵臂勾住她,將她壓回床榻。
「不准後悔!」他灼熱的身子壓上她,不再壓抑自己對她的渴望。「是妳點的火,不准妳後悔。」
絕望的容顏綻出失而復得的笑容,她啟口欲言,童嘯寒已經搶先一步啟口,讓她無法順利成言。
「不,就算妳後悔,我也不會停手!」
他不知已盼了多久、忍了多久;努力克制自己不履行身為丈夫的權利,只有天曉得,他忍得有多辛苦!
他一向行事專斷、任性自我,獨獨面對她,他用盡畢生的耐性。
歐陽水若的手臂再度環上他,又哭又笑,「我不後悔,也請你不要放手,永遠不要!」
壓在她身上的童嘯寒抬頭,以前所未有的熱切目光凝視她,不再掩藏壓抑的情感。
他的熱切惹得她心跳急促,嬌喘連連。
衣衫隨著他游移的手逐漸敞開,裸露的肌膚還未接觸到涼冷的空氣,便讓親吻點起燥熱,像著了火似的。
成親兩年,這一對因誤會而傷害彼此的夫妻終於解開心結,共度成親那日應有的洞房花燭夜。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們終於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第六章
帳中人兒悠悠轉醒,窗外已日陽高掛,約莫正午時分。
這認知駭得神智混沌的歐陽水若瞬間清醒,憶起今晨發生的事,水柔的臉蛋燒燙如火。
自小鑽研醫書,她知道何謂男女情事;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親身經歷雲雨又是另一回事,無法想像的狂野激情令她承受不住地昏厥過去,夢寐醒來,她──已為人婦。
而且,還是她主動勾引!
歐陽水若在心裡暗呼,小臉埋進錦被,敏感的身子感覺到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噢,她的丈夫還躺在自己身邊。
老天爺!她甚至不敢轉過去看他是否已醒來。
由少女成為少婦,心態上一時難以調適,讓歐陽水若覺得幸福的同時又感到莫名的失落,身子的酸疼不時提醒她今早荒唐的舉措。
但……她不後悔呵,她本就認定自己是童嘯寒的人……漂泊了兩年不敢依附的情感,終於能安心地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