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囉唆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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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薄荷報以一聲冷笑。

  她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他,他太美好了,或許會因此愛上別的女孩,再也不愛她了。

  她沒有自信他會愛她到最後,她不夠好啊!

  「你沒有防衛,要我該怎麼相信你!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無數次被睡的事件,我受不了的!」

  吳彥宇抓住薄荷的肩膀,四目對望,卻看不到最深處,碰觸不到彼此的靈魂。

  今天這只是意外!

  「薄荷,今天這是意外!我在沒有喝酒的情況下,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

  可以意外被吻,難道不能意外被睡嗎?

  光是想到以後還要在猜測中度日,薄荷就覺得想吐。

  「你沒聽到我在說什麼嗎?我在說你沒有任何戒心,你根本就不會保護自己,還任別人吻你……」

  被不實指控,而且如同被背叛,吳彥宇少見地打斷她的話。

  「這不是吻!這不是吻!」

  薄荷覺得腦子像被翻弄過,神經全都錯亂了,全都短路,無法思考形而上的意義,只能就行為去處理。

  如果這不是吻,那麼高中時代,幸福之吻的傳說算不算吻?

  如果這不是吻,那吻又該怎麼定義?

  如果這不是吻,那麼情人問做的事情又該如何稱呼?

  「太複雜了,我搞不懂這究竟是不是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接受你被我以外的女人,以任何形式觸碰!你的紀錄太輝煌了,從來都不提防,不知道該和對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保持安全距離!我很害怕,很害怕你會因為這樣被人搶走啊!」

  吳彥宇的雙手無力地鬆開,薄荷一震,看見他自嘲的笑。

  高中時他是心軟,傳說一傳揚開來便沒法結束,他為此選了個外地的,沒有高中同學的大學,就是要有效的了斷。

  而喝醉酒被人睡過,他也已經反省,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喝酒。

  但是他的誠實,對薄荷完全坦白得到一個反效果,知道曾經發生什麼事的她,覺得那些事情都會一再的發生,而且他還好像很歡迎似的。

  開什麼玩笑啊!

  既然她把那些都看作吻,那他認真保存著她的那一個吻,是否也只是其中一枚,根本不值得一顧?

  「那高中時,妳為什麼要吻我?只是為了許願嗎?妳也曾不在乎我的意願,強吻過我啊!我的紀錄,妳也必須負責!如果妳不信任我,那麼我永遠都只會是個沒有貞操的男人。」因為失望,吳彥宇的反擊也狠狠地曲解了她的感情。

  她才不是用那樣的心情吻他的!才不是!

  可是,沒有什麼差別。

  「反正對你來說,也沒有差別,所以你不見得非我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再牽強都只要沾上邊就算數,反正妳已經把我當成一個來者不拒的男人。」

  再次驗證了男人和女人一樣,有心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淚會心痛,不被瞭解時,曾有的心動全都變成了心碎。

  吳彥宇再也忍受不住心痛,轉過身,不願聽也不想再看她不信任他的表情。

  薄荷腦子昏沉,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的胸口有一處像是被尖刀刺穿了一樣。

  *** *** ***

  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薄荷已然失去作用的腦子亂烘烘地。

  她還無法思考,方才怎麼會講出那些不經大腦的話,但她很後悔很後悔。

  如彥宇所說,她把太多的事情全混在一起了,所以分不清什麼是現實。

  她是因為他給與一個女孩溫柔心意而愛上他的,然後因為太過懦弱,所以死也不敢告白,卑鄙地親了就跑,對她而言的初吻,對他來說的確可以當成是那些強吻之中的一個,她不願去想這一些,再次和他重逢後,被愛情沖昏了頭,失足墜落。

  她其實明白,那些被睡史他都是被強迫的,而且也知道在那之後他真的沒有喝酒,就連和她約會,他都只喝果汁或紅茶。

  或許她真的慾求不滿吧!

  她希望擁有全部的他,也被他擁有,所以一看到他被別的女人強吻,她失去了理智。

  隨便一個人都能得到他,她還沒有感受過的他。

  他也是因為她的吻而愛上她的,所以別人的吻引爆了她埋在心底的恐懼。

  她到底在怕什麼?

  她一點都不怕她的聲音被人聽見,今天在想要吼人的時候,她連考慮都不用就動用了原音。

  薄荷無法思考,大吵一架之後,她整個人都亂了,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不想分手,卻主導了分離的命運。

  突地,她想清楚了,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真蠢,她害怕和吳彥宇分手,她害怕他不再愛她。

  底牌掀開,大勢也底定,但結果卻好諷刺。

  「呵呵呵……」薄荷的笑聲空洞,脆弱到隨時能夠粉碎。

  突地,門鈐響起。

  薄荷三步並作兩步,毫不遲疑的拉開門。

  迎入她眼簾的人兒卻不是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撲進自己的懷中。

  薛沛艾哭得梨花帶雨。「政明絕對不想娶我,所以我也不要嫁了,薄荷,我們走,不要再理那些混蛋的男人了!」

  薄荷無意識地點頭。「正好,我也被拋棄了!」

  *** *** ***

  晚上近十一點坐上東部幹線的莒光號,一路搖搖晃晃,感情逃兵薄荷和落跑新娘薛沛艾不顧火車上眾人的眼光,面無表情地流淚。

  明明是夜車,但人多得嚇人,她們滿不在乎,竊竊私語已經進入不了她們充滿腫脹感的腦子。

  因為誤點,六點半天亮才到達台東火車站,時間緊急,她們沒有出站,跑過了月台,跳上了一列柴油快車。

  沒有什麼人坐的柴油快車,快要散架似地發出叩隆叩隆聲音,行駛在南回鐵路上。

  右邊是海岸山脈的尾巴,左邊是太平洋,沿途景色壯麗,風景一變再變,絕不相同。

  整節車廂只有她們兩個女人,薄荷將窗子拉高,讓清晨的風,熱帶的空氣,溫暖被二月陰冷台北凍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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