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夜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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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這一次,當他的嘴與她的相遇,其中不再有火熱的懲罰。這一次,好似也感受到她的空虛,他以歡愉將之填滿。他緩慢而感性地與她嬉游,如此可口的遊戲……如此溫柔。不再是火焰,而是溫暖、自在和悠然的。

  世界平靜溫柔了下來,像搖籃曲般帶領她,當他的舌頭輕輕誘哄時,她首次張嘴歡迎他深入。上次她嘗到的是火,強勁駭人的火焰嚇得她立刻恢復理智。這一次,不再有來自黑暗慾望的熊能熱火,這次的黑暗是溫暖的,充滿性感的甜蜜……他的舌頭有如天鵝絨的撫觸,不疾不徐地探索、愛撫,與她的柔軟遊玩,偷走她的秘密,暗示他自己的。

  受了疊惑的她,無言地透露了太多;很快地,她也要求太多。想要更多暖意,她更貼近了些。她想要他的力量與重量,想被壓平、想被征服。他不疾不徐的舌頭,得到的回答是更多的要求:需要我,佔有我。

  然而,他依舊遊玩,好像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好像一個深入的、慵懶的吻可以持續到永遠。當她越來越絕望、與渴求更多時,他卻毫不心急、毫無需求。

  不,唯一的需求或許是讓她求他,良心邊緣的一個聲音如此警告。

  這時,她也發現了,發現了他的用意。他像抱小孩似的輕輕地擁著她,但是他們不知怎地已經在地毯上,她正放蕩的與他交纏,攀附著他。而且,渾身火燙。因為他持續地慢慢加溫,她在不知不覺中已因慾望而燃燒。

  毒藥,樊世曾經警告她。如此甜美……愉悅。果然如此。

  彷彿人做成的鴉片,樊世曾說。

  而她被下了藥。

  她掙開,跟不情願的肌肉掙扎,勉強坐起來。

  他也慢慢坐起來,狀似無辜的藍眼注視著她。

  「你……是故意的。」她微喘著說。

  「當然,我不可能剛好吻到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故意要讓我昏頭轉向,失去理智。」

  「當然,」他的平靜讓人抓狂。「我相信你若頭腦清楚,絕不會跟我做愛。」

  「愛?」她重複他的話。「做愛?」

  「不然還有什麼可能的目的?」

  「那不是你要的。」要自己記住他所謂的「愛」只是通稱的通姦,她搖晃著站起來。「你只是想——證明一些事,給我一個教訓。」

  「我想不出我能教你什麼,你結婚已經十年,該知道的應該都很熟練了。」他抬頭對她微笑,男孩的、無害的微笑;但閃過那如午夜深藍眼中的,不是純真而是奸詐。

  「顯然沒有你一半熟練。」她說。

  「其實大家都一樣。」他像貓般靈巧地站起來,不像她,到這時都還虛軟無力,變成橡膠的四肢隨時可能癱軟。

  「然而,你的意志力仍然讓人敬畏,」他繼續說。「難以征服。真讓人懊惱,只是一個吻,你也抗拒得這麼厲害。」他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她。「你生氣的時候比較容易,可是那時我也生氣,事情一點也不會愉快。下回,我要讓你生氣,但是自己保持冷靜。」

  她的眼睛睜大,這個惡棍不只在計劃下一次的陰謀,甚至大言不慚地描述。

  「不會有下一次。」她竭盡所能以最冰冷的口氣說,可是她的心依舊如雷怦跳。如果他鍥而不捨,她要怎麼辦?她其實並不瞭解他是怎樣做到他想做的一些事。

  「這第一次已經不該有,」她匆匆說著走向壁爐。「你這樣太不專業,也欠缺考慮——我的意願。如果上回我說的還不夠清楚,我再說一次,我不想要任何情愛關係,跟你或任何人人都不要。不是也許會,或者改天,而是全部不要,絕對不要,一點都不要。」

  他點頭。「我瞭解,你這抗拒很大。」

  「不是抗拒,是『拒絕』,請你聽好!」

  「我聽到了,我的英文沒有那麼差,我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她一定得讓他完全理解。「那就好,既然這件事說清楚了,我要給你的跟薛本尼有關的事也說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是的,你已經給了我許多值得思考的東西。」他那從頭到腳的審視,看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的確,」她說。「薛本尼,領針,你得找出它是否屬於樊世。」

  「艾凡瑞應該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會安排他大約三天後來訪,畢竟他若太快就來,會顯得有些奇怪,是吧?這樣可以嗎?」他說。

  「我的約會簿並沒有那麼滿,隨時歡迎。」她僵硬地說。

  「我明後天晚上都有事,然後我必須跟陛下吃個飯,可能凌晨都走不開,如果他談興正好。反正,除非我有值得討論的事,我是說案情的討論,你大概也不希望我回來。」

  她點頭。「那再見了。」她撫平裙子,避免跟他握手。

  他鞠躬。「再會,望你好夢香甜。」

  ☆☆☆

  大維果然在亞穆說的三天後來訪,也一如預期的找他討論,輕微的尷尬(只有艾凡瑞)之後,尼克到侯爵的車上去取回畢樊世的箱子。此刻,侯爵正將箱內的東西排在書房桌上。

  「她沒有把它們丟掉,真是聰明,」亞穆放下他剛拿起來檢視的表。「許多物件年代久遠,做工精美。這批收藏非常值錢。」

  艾凡瑞似乎沒有在聽,他看著空空的小箱子發呆。

  「少了什麼東西嗎?」亞穆問。

  侯爵驚訝地抬起頭。「有時我真覺得你可以聽見我在想什麼。」他說。

  「我只是善於觀察表情,」他說。「你的眼光像在尋找東西,而且不太滿意。」

  「它不重要,而且也可能只是弄丟了。一隻領針,形狀有些曖昧的。」侯爵說。

  「好吧,剩下這些應該可以換一大筆錢,供她在沒有接工作的期間開銷。」

  她靠什麼生活?他突然愧疚的想,並要自己記得注意她的財務狀況。

  還有畢樊世的。那男人靠「二八」俱樂部的收入生活,但那裡已經被他毀了。畢樊世帶到英國的錢如果不多,一定曾重拾他威脅勒索的專長,而以他奢華的生活方式,受害者肯定不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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