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七巧火冒三丈地跳到自己面前,丰神玉的神情是驚喜交集。
「你難道沒有要解釋的嗎?」她瞪著他。她雖然想看好戲,卻不代表真的允許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地搞曖昧。
丰神玉苦笑地看著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狐疑的目光馬上投向一旁的蕭玫。「蕭妹妹,我表哥怎麼變成啞巴了?」
看著遠處銀光一閃,丰神玉暗叫糟糕,眼睜睜看著銀針射入沈七巧的體內。
只見她直挺挺地朝他倒去,撞得他一起摔倒於地。
「七巧——」丰神玉大吼出聲,這才發覺沈七巧在無意中撞開了他的啞穴,「蕭玫,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蕭玫臉色慘白地看著倒臥於地的沈七巧。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嘈雜的腳步聲從一側響起,莊內有人聞聲而來。
第一個出現的是上官聰,緊隨其後的是溫學爾跟十二劍童。
「七巧怎麼了?」溫學爾趨身向前,伸指在沈七巧的鼻下探了探,迅速地縮回手。
「解開我的穴道。」丰神玉氣急敗壞地吼著。他的定身穴仍末解開,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七巧倒在身邊。
上官聰二話不說便伸手幫他解開穴道。
丰神玉連忙抱起昏迷過去的沈七巧,衝出涼亭。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神劍山莊又出大事了——
丐幫幫主的未婚妻被人以暗器偷襲,讓一貫談笑風生的一幫之主方寸大亂,對著四大神醫聲色俱厲。
蕭老太爺一怒之下,將孫女關到莊內地豐,且放話說沈姑娘一日不醒,便一日不許她出來,任憑蕭玫哭得梨花帶雨,也毫無轉圜餘地。
得罪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即使是勢力如日中天的神劍山莊,也得掂量一番輕重。
躺在床上的沈七巧猶如熟睡一般恬靜,讓丰神玉懊悔不已。他該有警覺才對,否則也不會害七巧變成這個樣子。細如牛毛的銀針被取了出來,可是七巧人卻昏迷依舊,這讓他手足無措,他從來不敢想像,有一天古靈精怪的七巧突然不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情形,那感覺就如同天地在一夕之間崩壞一般。
詭計百出,永遠讓人驚奇才是她的面貌,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無息地躺在床上。
「七巧,你在逗我是不是?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是求你不要這樣同我開玩笑好不好?」丰神玉抓著她的手低聲哀求著,他寧願這是她的惡作劇。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香氣,當香氣轉濃時,身旁響起蕭沁蘭優雅的嗓音,「豐大哥,我把唐大哥請來了,讓他幫忙看看吧。沈家妹子一直不醒,怕是針上有毒。」
丰神玉默默地站起身,讓開,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唐放診脈的手。
唐放仔細端詳床上昏睡的人,眉間閃過一抹疑惑,眉頭為之輕蹙。
「到底如何?」看著他憂鬱的表情,丰神玉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半空中。
唐放將沈七巧的手放入被中掩好,表情十分凝重。「豐兄,看樣子沈姑娘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劇毒,並且毒氣已然傳遍週身血脈,最好的結果只能保住性命,卻無法使她甦醒,並且她得忍受很大的痛苦。」
丰神玉的拳頭握緊,眼睛閉了一下,半晌緩緩睜開,表情十分的堅毅,「謝謝,你們都走吧,我只想一個人陪陪她。」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唐放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唐大哥,我們就不要打擾豐大哥了。」蕭沁蘭伸手扯了扯唐放的衣袖。
他猶豫了一下,便隨她向外走去。
重新坐回床畔,伸手撫著沈七巧的臉頰,丰神玉輕輕地說:「七巧,不管怎樣我都想賭一把,你會不會怪我太自私?」
床上的人平靜安祥地躺著。
「我這就去叫唐放來幫你治療。」他痛苦地握緊她的手,牙一咬,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眶已然濕潤。
唐放沒有走遠,他似乎料定丰神玉一定會再找他,因此他就在門外不遠處的涼亭等著。
「拜託了。」丰神玉深深地作了一揖。
唐放一言不發地走向沈七巧所在的房間。
丰神玉在涼亭坐下,望著天邊的五彩雲霞染紅了天際。
唐放靠在門板上,遠遠地看著床上的人,眼神慢慢變得痛苦起來。
緩緩地走到床邊,看著那張清秀的臉,他垂下了頭。「沈姑娘,對不起了,我愛沁蘭,無論她要我做什麼,我都不忍拒絕,儘管這對你不公平。可這世上又有多少公平的事?我愛她,她卻愛著你表哥,為了愛她,我不得不傷害你。」
唐放駭然地看著自己不聽使喚、緩緩垂落的手臂——
「我又不愛你,為什麼要為你犧牲?」帶著笑意的聲音輕輕響起,原本緊閉雙眼的沈七巧睜開了眼。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從床上起身,盤腿坐在床中間,沈七巧閒適地欣賞著他變化多端的表情。
「你懂毒術?」唐放肯定。
沈七巧聳肩,俏皮地眨眼。「這並不奇怪哦,天下間並不是只有唐家人才會下毒。」
唐放沉默。可是能把唐家人撂倒的人並沒有幾個,尤其被撂倒的還是他唐放。今天之前,他一直相信自己是江湖第一的下毒高手。
「我在你身上下了毒,這種毒如果你有本事大可自己解,如果沒有十分把握,我勸你小心為上。」沈七巧狀極悠閒,就像在談論天氣如何一樣。
看著她說話的語氣神態,唐放的眼睛突然瞪得如銅鈴一樣大,連聲音都結巴了起來,「你、你……你是庸人谷的那個姑娘。」
她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很開心地點頭。「恭喜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唐放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庸人谷、七巧園、青竹客舍……那個始終戴著一頂紗帽跟他保持十步距離的神秘女子。
「我一直以為你是神醫。」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