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香味真好聞!
他舒服滿足地想著,讓濃濃的睡意將他的意識淹沒。
第二章
清晨,門外輕微的說話聲吵醒了傅悠柔,她認出其中有青紅的聲音。
她剛睜開眼睛,還沒完全清醒,就見大床上躍起一道人影向她撲來。尚未看仔細,就被連人帶被子地「掃」進了一副強壯的胸懷。
在搖晃間,她本能地抓緊了他的胳膊,並瞪大了眼睛;但僅來得及看清駱冠凌方正剛硬的下巴,便被他抱到床上,強制地將她壓躺在他的身側。
他要幹什麼?被他迅即的動作和充滿陽剛氣息的身體嚇呆了,傅悠柔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抗,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當駱冠凌將她摟抱得更近時,她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將頭往後仰,想把身子與這個突然與她沒有距離的男人分開。
「噓──」見她一副受驚的模樣,駱冠凌馬上示意她安靜。旋即想起她是啞巴,不由鬆了口氣,第一次發現啞妻的好處──安靜!
他拉過被子將兩人蓋住,他的一條胳膊枕在她頸子下,另一條則公然地放在她的腰上。
他有力的擁抱令傅悠柔害怕,她從來沒有跟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她憂慮地想起娘言詞隱晦的有關「洞房」的教導,於是緊張地想:難道他……
就在這時,房門傳來輕響,她的身子立即被緊緊壓進眼前這副彷彿銅牆鐵壁的半裸胸膛,她的臉也不可避免地靠在他的頰邊。
他的肌膚溫熱平滑,呼吸粗猛,緊貼著她的身軀堅硬有力。
霎時,陌生的感覺衝擊著她的身心,令她暈眩。
在心慌意亂中,她發現他的身子一僵,她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隨即,她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走近了床……
她的心「砰砰」地跳,而貼抵在駱冠凌胸前的手也清楚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
原來他也和她一樣緊張!
發現這點後,傅悠柔不再驚慌,反而放鬆了四肢,想轉頭看看來者是誰。
駱冠凌立刻警覺地摟緊她的腰,將她的臉壓進他頸邊,嚇得她不敢再動。
什麼都看不到,她只能豎起耳朵仔細聽。
她先是聽到一陣窸窣聲,好像是床幔被掀開的聲音,然後一聲輕輕的、似乎是滿意的歎息響起,接著輕微的腳步聲遠去,房門關上,房內重新恢復了寧靜。
是誰進來?來幹什麼?她納悶地想,依然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駱冠凌懷裡,直到他突然放開她坐起身來。
她抬起頭來看他,與他迷惑的目光對個正著。
她立即移開眼睛,卻看到他敞開的胸襟,想起先前自己的手曾停放在上面,感覺過他有力的心跳,不由渾身燥熱,心虛地低下了頭,拉扯身上的被子。
「別想遠了,我這樣做並不代表什麼!」冷漠的聲音驀地響起。「剛才進來的是我娘的丫鬟,我只是不想再聽娘的教訓,更不想讓人到處嚼舌根!」
此刻他冰冷的聲音與方纔他眼裡的火熱截然相反,傅悠柔驀然仰首,他已經跳下床,站在床頭穿衣,臉上依舊是那副不屑一顧的神情。
身上的燥熱瞬間消失,她睥睨著他,覺得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真是天下最英俊卻也最欠揍的男人!
她帶著明顯嘲弄的眼神將駱冠凌激怒了。
他態度惡劣地說:「少做出那種樣子來!妳以為行了禮、拜了堂,就是駱府少夫人了嗎?告訴妳,本少爺要是高興,照樣可以再娶……」
不想聽他得意洋洋的警告,傅悠柔臉上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她飛快地做出一個「儘管去娶」的手勢,然後優雅地拉好衣服下了床,不再看他。
看不懂她的手語,又不熟悉她的神情,駱冠凌被她的笑容迷惑了。他停住話頭急切地問:「妳那是什麼意思?」
傅悠柔不解釋,逕自轉身整理床上,她可不希望讓青紅看到這凌亂的床鋪。
駱冠凌生氣地說:「以後跟我說話時,妳得把意思給我比畫清楚,直到我明白,不然就乾脆什麼都不要比!」
你自己不明白還怪誰?傅悠柔忿忿不平地想,仍不理他。
她的態度嚴重地傷害了駱冠凌的男性自尊,他突然暴喝:「傅悠柔,我在跟妳說話,妳竟敢藐視我?!」
傅悠柔還是不理他,她知道他生氣了,但在聽到他那麼惹人厭的警告後,她才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呢!
她一副逍遙自在的樣子,不把他的威脅警告放在眼裡,無視他的勃勃怒氣,這反而讓駱冠凌好奇了。
這女人……天下竟會有這樣漠視他的女人?!
明知他氣惱,傅悠柔依然不在意。她整理好床,將椅子擺放整齊後,舉起左手轉動,手腕上的銀飾發出一串串清脆的聲響。
哼,這麼大個人了,還戴這玩意兒,真是無聊!
就在駱冠凌暗自嘲笑她像個孩子似的戴響鈴時,青紅快步走進來了。
駱冠凌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手鈴是代替她的嘴傳喚丫鬟用的。
再細看,當她垂下手不動時,那鈴就不會發出聲響。
顯然,這是專門為她制做的工具。
好周到的設計!他心裡不由讚歎起她用心甚深的爹娘。
「姑娘,妳起來了?」青紅匆匆走過佇立在門邊的駱冠凌,跑到傅悠柔身邊,低聲說:「奴婢剛才看見駱夫人的大丫鬟來了,她一定要進來察看,還要奴婢將床單送去給老夫人……」
她的話讓傅悠柔的臉紅了。
門邊的駱冠凌卻突然闊步奔到床邊,將床單一把扯下,捲成一團夾在腋下,粗魯地打斷青紅的話。「去,告訴她們,床單被少爺我燒了!」
然後他一陣風似地出了門。
傅悠柔看著駱冠凌離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向上揚起。這是每逢她覺得開心時就有的習慣動作。
青紅則不明所以地看著離去的少爺,匆忙取出一條新床單重新將床鋪好,然後轉身替坐在案前的傅悠柔梳頭。
「小姐,昨晚還好嗎?我聽到少爺的聲音,沒發生什麼事嗎?」她一邊梳頭一邊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