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了?」畢來銀不解地看著一臉慘白的季叔裕,再際向一臉茫然的畢進寶。「寶兒,你該不會又弄痛他的傷口了吧?」
「不是跟你說了,儘管要替他換藥,也得要輕手些嗎?」畢招金輕聲道。
「真是的,你不只迷糊又粗魯。」畢納珍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是的,我並沒有碰到他的傷口,是他自個兒……」畢進寶面對一連串的指責,根本沒有機會解釋。
而且話未說完,她已被季叔裕一把給拉進懷裡,用大手她的嘴。
一干人睞著季叔裕把臉埋進被子裡,更眼尖的發現他發紅的雙耳,於是極為有默契地挑眉對視了一眼,不懷好意地勾出笑來。
「大姐,咱們畢府又要辦喜事了。」畢納珍笑得極曖昧。
「可不是嗎?」
「那這事兒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畢來銀纖手捻巾笑道,隨即領著一干人往外走。
「我可沒答應!」一聽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季叔裕立即把埋在被子裡的臉給露了出來,儘管滿臉通紅,他仍是無所畏懼地反對著。
笑話,她們把他當成什麼了,竟不問問他的意見,就替他把事情給決定好。嘖,什麼跟什麼嘛?
「你別忘了,你現下可是在畢府啊。你以為你作得了主嗎?」畢來銀的話語間有著不容置喙的成份。
「咦?」難不成,他現下是陷在她們設下陷阱裡了。
這是陷阱,鐵定是陷阱,而且打從他救了她之後,陷阱便已自然成形。
是他自個兒沒發覺,這一切就只為了要他成畢府的女婿。聽說畢府的千金是無人敢上門提親。而她們或許是因為如此,才要設下陷阱引他入甕。
「季大哥,你答應了?」雖說畢進寶聽不但到底發生作麼事了,但姐姐們說得如此肯定,那就代表是有這件事了。
「誰答應來著,胡扯!」他怒聲道,但見她小臉一沉,即撇了撇嘴,無奈地降低聲調:「我累了,我要睡了,你別吵我。」
「嗯。」畢進寶不吵不鬧地坐在床塌邊。
「那你還不下去?」見她像是利了根不走,他更是沒好氣地趕著她。
這蠢事到底還要持續多久?難道她真不怕他會吃了她嗎?
「我想要等著你入睡,倘若你身子又有哪兒不舒服,我便可以趕緊差人來。」
季叔裕聞言,驀地想起,打從他被人抬進畢府後,她似乎每一夜都守在他的床榻邊,而且她的身影瞧起來,似乎纖瘦多了。
她不是個極為貪睡之人嗎?怎麼這幾日她都待在這床塌上,而且似乎都沒瞧見她睡著的模樣。
何必要這般照顧他呢?他不值得她這樣待他。
他是愛好自由的男子,注定無法為她停下腳步,她為何偏是不信呢?
罷了、她想照顧便隨她吧,橫豎當初他也照顧了她,如今換她照顧他,似乎也不為過。
***
非逃不可!反正他的身子已動得了,雖說動作不若以往的俐落,但要逃出畢府,應該不會是一樁難事。
他不能再待在這裡。要不然可真要順理成章的成了畢府的女婿了。儘管是在睡夢中,季叔裕還是一直掛念著這件事,生怕一覺醒來,便會讓人給架到大廳裡拜堂成親。
一思及此,他猛然自睡夢中驚醒,仿若看見自個兒的羽翼讓人給折斷了,讓他往後再也不能自在地遊走。
拭去佈滿額際的冷汗,他疲憊地坐直了身子,靠在床柱邊喘口氣,卻驚見一株纖細的身影躺在床榻底下。
嘎,是她!?這是怎麼著。難不成畢進寶顧著顧著,便睡到床根底下去了嗎?
嘖,她既然有暖床可防,為何不回自個兒的房裡去呢?待在這兒,身上也沒蓋上被子,難不成是打定主意讓自個兒染上風寒,屆時再把所有的錯都賴在他身上?
那怎麼成?他現下已經夠倒楣了,怎能讓她再栽髒個罪名?
不成、不成,他這下子是真的非走不可了,若是再不走的話,他真是要被人給囚進這大宅裡頭了。
打定主意,他當然當身上的傷口不存在,強行掀開被子,如竊賊般躡手躡足地滑下床榻,跨過躺在地上昏睡的她。
正打算一步步往門外走,他卻又不忍地折回房去,拉起被子蓋在她身上。
唉,他不是討厭她,只是他慣於一個人生活,實在不想要多個累贅在身邊。倘若她的手腳同他一般地落的活,說不準他還會考慮一下,然她……
罷了,就當他和她有緣無份吧!
他索性趁著她仍在沉睡中趕緊離開,找個不會讓她找著的地方定下來之後,再想想往後要到哪裡去。
論真心話,她確實長得不俗,又沒有千金的嬌氣和執拗,待他又極好,甚至還會笨得討他以歡心。
怎麼會有像她這般怪異的千金小姐?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或者是她甚少踏出畢府,遂只要一見著男人,便願意私訂終生?
但她踏出畢府所見過的男人,應該不只有他一個吧,為何她偏是鍾情於他?
倘若他現下真的離開了,她一睡醒沒瞧見他,又找不著他的話,她會如何呢?該不會又落淚了吧?他最受不了的的哭聲,當然也受不了她落淚時令他揪心的痛楚;一想到她會因此而落淚,他發覺自個兒一蹲下身來,似乎有點快要走不開了。
唉,笨丫頭、懶丫頭、糊塗丫頭……天底下的男人那麼多,為何偏是纏上了他?直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是個麻煩丫頭,搞得他心神不寧,留下不是,走也不是。
哎呀,他該怎麼辦才好呢?是要留口信給她好呢?還是……哎呀,要走就走,何必這般優柔寡斷?
輕輕地歎了一聲,再放眼瞅著她那削尖了的下巴,他稍稍不捨地伸手輕撫,再緩緩地撫上她柔軟的杏唇,頓時一股邪念油然而生.嚇得他連忙抽回手。
孰知他的動作過大,卻因此驚醒了地。
「咦?季大哥,你怎麼下床走動了?大夫說你還得要睡上個幾天,要不然傷口容易惡化的。」畢進寶睡眼惺忪,憨甜的模樣帶著一分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