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之外,破屋內還有三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
「今天的事,要怪你就怪野間崎南吧。」一個雙腳開叉,雙手忙著將上衣下擺塞入褲腰內的少年無情的對女孩說道,另外兩人則無聲無息的露出了一抹笑。
其中一個滿頭油光,看起來就像個痞子的少年揶揄的對身旁的少年說:「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個處女,看來野間崎南除了名不副實,是個孬種外,還不能人道。」
「喂,說不定他想等到新婚之夜再干她呀,你怎麼可以得了便宜還賣乘, 強佔了人家老婆就算了,竟還說他不能人道,留點口德吧。」
「口德一斤值多少錢?更何況有口德沒人性有個屁用?別忘了,你剛剛也玩過她。」
「是呀,我們三個都上過了,現在就只剩下小馬了,不知道他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若知道我們三個人先享受沒等他的話,他鐵定會氣昏的。」
「是他自己搶著要去找野間崎南給他下馬威的,並不是我們指使他去的,不是嗎?」四周沉默了一會兒。
「你想野間崎南會不會來?」
「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喜歡這個妞,幾乎整天都和她粘在一起。要不是藉著這次的期考,這個妞要留校唸書而沒和他一起下課的話,我們根本捉不到她。」
「你想他來的時候會不會帶一群人來?」
「小馬沒這麼笨,會讓他帶人來的,你……」
碰然一聲巨聲打斷了屋內三個少年的對話,一個四腳朝天的人壓在被撞倒在地板上的破門上,一個人則逆光的站在門口處。時間在那一瞬間全然靜止。
藉著夕陽的餘暉將破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野間崎南開始並未注意到瑟縮在牆角的女孩,直到屋內的那三個少年回神,其中一個自作聰明的跑到女孩身邊,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拿她來威脅他束手就擒時,這才看到那張令他懸掛多時的臉。
「啊——」一個巨大、野蠻、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吼聲突然響起,震得這棟殘破的屋宇搖搖欲墜,散落一片煙塵。
野間崎南突然發狂了!
原本站在屋內的三名少年根本沒有時間開口說話,其中最接近他的一個甚至於來不及驚叫出聲,整個人便已被他的蠻力推撞到牆壁上;而第二個少年才抽了一口氣,胸肺之中的所有空氣便在他的一拳下擠出身體外,痛苦的曲身跪地,至於第三個,也是離他最遠,離女孩最近的少年則抓起女孩擋在他與自己之間,完全失控尖聲大叫,「不要過來!」
野間崎南像是聲控機器人般應聲立刻停住。
「不要過來,你若敢動一下的話,我立刻殺了她。」少年吞了吞恐懼的唾液,以手中的彈簧刀在女孩脖子上比畫著,見野間崎南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而稍稍恢復理性,對屋內的其他夥伴叫道:「大雷你沒事吧?小馬、胖寶,快過來。」
小馬抖擻著雙腳由破門上爬了起來走向他,胖寶則在甩甩昏眩不已的腦袋後,扶著牆壁站起來也走向他,但是——
「汪!汪!」
一陣駭人的狗吠聲卻突然響起,那聲勢就像成千上萬的狗狗在一起狂叫的感覺,然後那四名少年同時瞠大雙眼的瞪著一條、兩條、三條……黑的。白的、花的……一大群齜牙咧嘴的大狗由門外衝了進來。
四名少年同時被這種情景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什麼……」最靠近門口處的小馬才出口,便被衝進屋內,像是被訓練為殺人工具的大狼狗躍身咬中喉嚨,濺出鮮血。他大聲狂叫出撕裂的痛苦,而那聲音則有如地獄來的聲音般令人毛骨悚然,直到他整支氣管被咬斷而在抽搐中斃命。
胖寶、大雷,與架著女孩的達子,三人的死因與小馬如出一轍,致命的一擊都是因為脖子的斷裂,死狀慘不忍睹。
事情的開始與結束幾乎都在同一秒,然而一秒之差卻能讓天堂變成地獄,只見現在的破屋內血淋淋的屍體橫陳,空氣中彌慢著濃郁而且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野間崎南對週遭的一切視若無睹,他緩緩的走到女孩身邊,將早已陷人昏迷的她抱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破屋。
在屋外,天空上盤旋著成千上萬隻的鳥兒,地上則聚集了數不清的貓兒、狗兒、老鼠,甚至於蛇之類的有生命性質的動物們,它們以超自然的靜寂姿態望著眼神呆滯、神情哀痛的他,就像它們能感到他心中的哀痛,並想替他分擔一些痛一樣。
像是支撐不住女孩重量似的,野間崎南突如其來的抱著她癱軟跪在地上,將臉埋在她髮絲間,以破碎的聲音喊,「熏、熏……」
一聲低泣發自他喉間,一滴淚水滾落她發間,他緩緩的抬起頭以顫抖的手輕撫她蒼白的臉頰,將散落在她臉上的凌亂長髮撥至她耳後,然而,這輕輕的一觸竟讓他整個人像觸電般的抖了起來
怪異的,他突然閉上雙眼,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觸著女孩的左耳背——
「哦,老天!」一聲滿含感謝的呼喊聲由野間崎南口中衝出,他倏然睜開眼睛緊緊的盯著女孩潔白無暇的左耳背,差那麼一點沒有歡聲雷動的狂吼出聲。
沒有痣!
她的左耳背沒有痣!沒有一顆他常為熏撥發塞至耳後時會觸碰到的活 痣。而這表示……這表示……天啊,她不是熏,她不是熏!他們捉錯了人! 他們捉到的是淺倉惠,不是熏!
哦,老天,感謝你!
一連串紛亂的腳步聲由外頭傳進醫院長廊內,也傳進了站在長廊上的野間崎南的耳朵內,他抬頭,長廊的那一頭出現一對倉皇失措的中年夫婦與一名少女,他們筆直的朝他這個方向急奔了過來,夫婦越過他,進入離他不遠處的一個病房內,而少女在越過他時被他抓住手肘,強制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