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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頁

 

  金白利和拉克倫沒包括在這群人中。他們要在謝靈·克羅斯的教堂舉行婚禮。婚禮場面不大,只有雙方親人和公爵夫婦參加。德夫林給他們發了特許證,不用等貼出結婚公告後三個星期再舉行婚禮*。現在萬事俱備,只等金白利父親的到來了。

  德夫林已經寫信給亞勃羅夫伯爵,並把這事告訴了金白利。

  金白利不好意思過問是否德夫林已將她的醜聞告訴了她父親。當然德夫林很可能不會,因為這事是不宜在信中談論的。他也許只會簡單地寫上一句「你女兒已經訂婚,只等你一到就舉行婚禮。」

  塞梭·理查德會很快動身前來。如果德夫林更確切地寫上「你女兒很快就要與克蘭·麥格列高莊園主成婚,」那來得就更快了。

  其實,只要提到拉克倫的名字,她父親就肯定不是為嫁新娘而來。他會弄得大家都很不愉快。金白利知道父親根本不會顧及有什麼人在場,他會大發雷霆。

  塞梭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那時大家剛吃完晚飯,正在客廳各得其樂。如今客人都走了,這裡已沒必要不停地開展各種娛樂沽動了。

  拉克倫和瑪格麗特在客廳的一角下象棋。梅根正指揮著幾個僕人把新買的蠟燭放到早晨才拿來的聖誕樹上。金白利幫著迪奇把木雕的天使從一個個小絲絨口袋裡拿出來,用來裝飾聖誕樹。

  至於德夫林嘛,也站在壁爐架旁看著整體佈局,不時地指點一下放東西的位置,還一口口啜著白蘭地。

  突然從走道上傳來了金白利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有點光火:「那個該死的蘇格蘭人來謝靈·克羅斯幹什麼?居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

  「塞梭,見到你很高興,」德夫林迎上前去,乾巴巴地說,「我想你已經收到我的信了吧?」

  「什麼信?我來這兒是因為金白利的名字居然和一個蘇格蘭人糾集在了一起!我很震驚,對此我一點也不想瞞你。那個該千刀萬剮的蘇格蘭人在哪兒?他究竟來這兒幹什麼?」

  「那個『該千刀萬剮』的蘇格蘭人是我的親戚,」德夫林毫不示弱地答了一句。

  「上帝啊,親戚?」塞梭大聲叫嚷著,好像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事,「我過去怎麼沒聽你說過?」

  「也許是我以為這與你無關吧,」德夫林冷冷地說,「我想我們最好是到書房去談。我妻子祖上也有蘇格蘭人,我希望你的無禮別激怒了她。」

  塞梭這時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這麼大叫大嚷反而讓他顯得更加愚蠢。金白利倒一點也不為他難為情,因為她對他的尖刻刁鑽早已習以為常了。她只是感到抱歉,因為在坐的那些有教養的人現在不得不忍受他的這種暴虐。

  塞梭環顧了一下客廳,看見了公爵夫人。只見她眉頭緊擰,正望著他。「哦,夫人,對不起,我心煩意亂時往往會忘乎所以。

  這件事的確給我的打擊太大了。」

  「可以理解,」梅根諒解地說,「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我們早就忘了。我們還有許多事等著你來商量呢。」

  「來吧,塞梭,」德夫林沒等他來得及問是什麼事情,就匆匆地帶他穿過客廳,逕直朝書房走去。

  塞梭點點頭正想走,轉身瞥見了金白利。他眉頭一皺,用命令的口吻說:「女兒,你跟我們一起去。你得向我解釋清楚。」

  他沒等金白利點頭贊同,就轉身走了。他認為金白利不會違抗父命。其實金白利心裡倒的確不想聽他的,因為聽塞梭說話簡直是一種受罪,而且他這次的長篇大論肯定比往常更糟。但迴避看來是沒用的,他畢竟已經出現了。他還不知道她要嫁給那個蘇格蘭人的實情。不過,不會太久的,而且——她最好是自己來面對這一切。

  金白利站起身來,看見拉克倫的臉上寫滿了好奇。「你想不想跟我一塊兒去?」她建議道。「不過我提醒過你,這不會很開心,關於……」金白利遲疑了一下,覺得自己當著外人的面說這話有些不妥。她希望拉克倫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她父親不開心的原因。「你很快就會知道一切的。」說完,金白利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這種時候拉克倫沒必要在場,她過後會把整個過程告訴他的。

  金白利到書房時,德夫林正坐在書桌後面。屋裡有許多椅子,她靠牆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過她也不奢望能避開她父親的注意。塞梭正站在屋子中央。金白利知道他寧願站著,因為他習慣於坐在書桌後面那把象徵著權威的椅子,可現在不是在他的書房裡。

  「你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女兒了,」德夫林體諒地說,「如果你想和你女兒單獨呆幾分鐘……」

  「沒這個必要!」

  乾脆得簡直有點不近人情。這也說明塞梭對他這個唯一的女兒的感情到底怎麼樣。看見德夫林那詫異的表情,金白利差點沒笑出聲來。別人也許會認為塞梭在情感方面有點不對頭,而金白利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這就是她父親的真實寫照。如果有哪一天父親對她不那麼怪戾、唐突,那才叫怪呢。在金白利記憶中,這種時候從來沒有過。對塞梭來說,溫和就意味著不正常。

  「那好吧,」德夫林平靜地說。「你還沒收到我的信就來了,所以我把信中情況跟你說說。我們討論一下……」

  「公爵先生,不用麻煩了,我已經都聽說了。我來這兒是想弄清楚,怎麼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

  「我想你是說為了你女兒,那個蘇格蘭人打坎斯托子爵的事吧?」德夫林問道。

  「不錯。」

  「你只聽說了這件事?」

  「是啊,」塞梭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啦?」

  「我們說的是不同的兩件事,在信裡我可隻字沒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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