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你似乎沒搞懂,你肯不肯都不重要,也與我們無關。何小姐不是你什麼人,你這種行為近乎無賴了。請你自重,別逼我招人請你離開。」
喲,威脅他來了!
徐明威不動不退卻。「我不介意丟臉,引起全飯店的人注意。你呢?袁先生。」
「徐明威!」換作一般女人該是竊喜,還是暗欣,或生氣?桃花只覺說不出的煩躁。背向那姓袁的,瞪瞪徐明威。忽然轉向那男人,媚笑說:「討厭!袁先生,你聽聽,這個人這麼賴皮,還跟你一樣甜言蜜語,我都不知道自己那麼受重視呢!」
姓袁的只當她享受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笑說:「妳也在笑罵我賴皮是不是?」有意忽視徐明威。
「討厭!人家哪有那麼說。」桃花竟嗔他一眼,跟他打情罵俏起來。
徐明威雙手抱胸,略略瞇眼。
桃花兒就是這樣狐媚男人。老套的手段,但萬年受用。男人都是那樣的……
「徐大哥!」一個俏麗的女孩快步走向他們——只看著徐明威,語氣有點急促,軟軟的抱怨說:「你怎麼跑來這裡了?大家都在等你,還以為你到哪裡去了!」
桃花挑挑眉,紅菱嘴一撇。
「余學盛呢?」徐明威問。
桃花也懶得聽那女孩答說什麼,逕自轉向姓袁的男人,勾住他手臂,嬌聲嬌氣說:「這裡人多,你不覺得太擠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安靜一點的。」
「遵命。」男人自以為俏皮的笑答附和。
桃花對徐明威及那女孩投去一笑,遞個朦朧的眼波。「你們慢慢聊吧。不好意思,我們先失陪了。」
「你們」、「我們」——徐明威狠狠盯著她。桃花嫣然一笑,挽住那男人緊些,丟下徐明威,跟著那男人走了。
「怎麼了?那是誰啊?你的朋友嗎?徐大哥?」感覺有點囂張的女人,有點不正經……那女孩有點不以為然,又不得不承認那女人挺搶眼。
徐明威苦笑搖頭。轉開話題:
「我老姊跟余學盛呢?」要不是不巧,他老媽「守株待兔」,等著逮人,他也不必拉上他老姊跟余學盛,連帶上門找余學盛的余妹妹及其朋友,都一起請上飯店了。
「我哥跟大嫂都到了。你突然走開,他們還以為你在惡作劇哪。可是你自己說要請大家吃大餐的哦,徐大哥。大嫂說,你是拿我們擋徐伯母逮人,把我們當盾牌,所以叫我們別客氣,痛快吃你一頓。」
「徐明媚從以前就會算計我,完全沒半點同胞愛。」徐明威又擺個苦瓜險。
余小妹不禁笑起來,發出清脆的笑聲。上前挽住徐明威,俏皮說:「你就認了吧,徐大哥。大嫂說,徐伯母準會埋怨我們跟你一起亂來。所以,你把我們拖下水,就要付出代價,要我們痛快吃你一頓,不必留情!」
「簡直是趁火打劫!」徐明威又咕噥。
余小妹止不住笑。她年輕,肌膚緊嫩、白裡透紅,說不出嬌美,笑起來神態可愛,顯得十分活潑有朝氣。
「好了,別再抱怨了。」半拖著徐明威,不讓他逃了。
「我投降了就是,妳別拖著我了。」徐明威無可奈何,比個投降手勢。
真是的!他的桃花兒陪著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吃飯去,他卻要陪著一家子吸血鬼,吸的還是他的血!
真是不公平。
他就知道桃花會丟下他——果然還真的丟下他。
哎哎!那桃花!
*** *** ***
徐明威催促了幾次,可電視裡時代劇演得正熱正精采,旺伯正看到興頭上,一直要他等一下,再等一下,又等一下。
「旺伯,」徐明威忍不住。「我已經等了好幾下了,現在都演完了,可以了吧?」
旺伯這才總算把屁股從椅子上挪起來,一邊嚕囌說:「桃花又不在了?她不在,你上去幹什麼?」
「等她啊。你開門讓我進去——」
「不行啦!」「黑山老妖」旺伯連忙搖頭。「不可以這樣,我們不可以隨便進房客的公寓的。」
簡直見妖說妖話,見鬼說鬼話。什麼時候那麼守「妖法」了。
「誰規定了?你放心,有事我負責。」
「不行的。」換作霉女還好應付,但他哪敢惹桃花。旺伯又搖頭。這幾個,就桃花最叫他頭痛。而且,看來,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矛盾」,他可不想被牽連。實在,這年頭,房東難為啊!
「那你至少把樓下大門打開,我在她門外等她總行了吧?」無所謂,他在樓梯間等她回來也行。
旺伯慢吞吞地掏鑰匙,一邊說:「到底怎麼回事?徐先生,你跟桃花吵架了是不是?」
「能吵架就好了。」
「女人啊,不管什麼事,讓她兩句,哄哄她就是了,有什麼好吵的。」旺伯根本沒仔細聽,自顧說他那一套。「男人嘛,吃點虧就是,忍耐一點,別跟她回嘴,就沒事了。」
真要那麼簡單就好了。徐明威不禁苦笑。
「好了。」好不容易,老花兼夜盲的旺伯終於找對鑰匙,打開公寓樓下大門。又嚕囌說:「我說徐先生,這可是特例,對你特別通融的哦。要不然,要是每個來找桃花的,都要我打開大門,那還得了!我看你正正經經,品性不錯,這才開門讓你進去,懂嗎?」
「我明白。謝謝了,旺伯。」
「聽我的話,讓桃花幾句,懂嗎?」旺伯又叮嚀。
「知道了。」徐明威頭也不回,三步並兩步跨上樓。
真要如旺伯以為的,桃花當真跟他吵架了,那還好,算是「激烈的互動」。可桃花根本不跟他吵,也不鬧,多生分!
他隨便在樓梯上坐下,歪斜倚著牆。已經九點多了,桃花這頓飯吃得可真夠久。
看得出來,他的桃花兒多受歡迎。桃花不玩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那一套;他離開桃花出國去,也沒資格說什麼。這些年他給桃花的郵件,桃花沒回過一封,他多少明白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