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藏金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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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歎了一口氣,用微溫的水洗了把臉,她披起被子往外走,卻不再走往西苑,而改往東苑去。

  冰冷的風像是刮骨般地襲面而來,冷得她直打哆嗦,將帳子拉得更緊,然才又走了幾步,卻突見一抹粉色的身影竄出,她直覺往旁邊一閃,然而閃過了身影,卻沒閃過那身影手上所捧的水。

  「啊!大少夫人,對不住,哎呀,瓶靜真是該死,真是該死!」裘瓶靜直喊著,拿起手絹不斷地往她的身上抹去。

  「瓶靜?」她一身濕漉漉地睇著這一張粉嫩的臉,瞧她噙滿著駭懼和惶恐,她不禁笑著止住她。「不礙事,你犯不著這麼緊張。」

  「可是你的身上都濕了。」她惴惴不安地眸著薛金荷。

  「不打緊。」她淺笑著。

  「這是怎麼著?瓶兒你又出錯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薛金荷怯怯地抬眼睇著聲音的主人。

  「尋大人?」怪了,他怎麼好似常到這兒來?

  今兒個一大早,仁偟便往宮裡去了,而他到這裡來要找誰呢?

  「原來是金荷。」他一派的英姿颯爽,直盯著她身旁的裘瓶靜。「你呀,還好是遇到金荷,要不然鐵被整死。」

  裘瓶靜睨著他,胡亂地點了點頭,像是逃難似地逃離現場,令薛金荷不由得一愣,不懂為何她一見到尋朝敦,就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是怎麼一回事?」薛金荷愣愣地問道。

  「甭提她了,倒是你近來如何?仁偟待你好嗎?」尋朝敦詭異的神色一斂,又回到了最初的淺笑。

  「公子待我向來不錯。」她垂下粉顏,輕聲地喃著,宛如蚊鳴一般,倘若不仔細聽的話,定是聽不清楚她所說的話。

  「是嗎?卻讓人看不出你過得好。」他有意地引導她。

  倘若不幫的話,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但倘若要幫的話,就算是要他撒一點無傷大雅的謊也無所謂。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睇著這富麗堂皇的庭園景致,目光投射得很遠,有點蒼茫、有點淒惻!偏她粉嫩的臉上還噙著縹緲的笑。「我想,大概是因為這裡並不適合我。」

  以往在鳳凰山,她像是一隻野鳥,愛上哪兒便往哪兒去;但是現下不同了,她仿若是一隻不該在這金色鳥籠裡的野鳥,被無情地囚在這個絢爛奪目的鳥籠裡,哪裡也去不了。

  她早就認知到這一點,早就明白這一切,但是有太多無以預設的事實偏是擾在她的眼前,綁住了她的手腳,讓她離不開。

  「你想要離開嗎?」他突然問道。

  薛金荷微愕地睇著他,不懂他為何會這麼問。

  「尋大人,你能帶我離開嗎?」管不住自個兒的嘴,直到話語逸出口,她才驚覺自己說了多大膽的話。「不,我的意思是說——」

  她忙不迭地想解釋,偏被他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他笑得城府深沉,仿若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倘若你要走的話,我定是能夠帶你走,但是你走得了嗎?你捨得放下這裡的一切嗎?」

  「不,我並不垂涎觀府的財勢,我只是……」

  「我說的不是觀府的財富,我說的是仁偟,觀仁偟。」他一語點出她的迷思,令她噤若寒蟬。

  他知道她的心意,他知道她一直寡廉鮮恥地心戀著觀仁偟。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可別真要跟我走,仁偟會殺了我的。」尋朝敦笑得自得,逕自往一旁的穿廊走去。又突見一人,隨即斂笑並出聲喊道:「仁偲?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談。」

  薛金荷未轉過身,憑著尋朝敦這麼一喊,她隨即馬不停蹄地往北苑而去,不想再見到觀仁偲,不想要再聽到他傷人的話。

  而觀仁偲則是饒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心裡暗自盤算著,卻不理睬尋朝敦。

  ***

  寒風如刃狠狠地砍進每一個在街坊上趕著回家的人,寒冬的夜來得較早,逼得人潮四竄,而騎在馬上歸心似箭的觀仁偟亦是其中一人。

  「大哥,你可回來了。」

  一下馬,才將馬兒交給門外的小斯,便聽到身後傳來觀仁偲戲譫的訕笑聲,令他想要置之不理都不成!猶豫了一會兒,他才淡然地轉過身,冷然地瞪視著他這個唯一的弟弟。

  「怎麼,有事找我?」

  不太願意與他交談,是因為他還在意幾日前他對荷兒口出狂言之舉。

  「有天大的事,就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觀仁偲偟笑得恣狂,不管他買不買帳,他還是一個樣兒;橫豎他的心情不好,隨便找個人耍玩一下,倒也無可厚非,誰教他是他的大哥。

  「又有什麼天大的事?」他意興闌珊地問道,邊馬不停蹄地往北苑走。

  他只想要趕緊回去看荷兒,其餘的事……除非是國家大事,否則他沒有停下腳步聆聽的興致。

  「這事關大哥的尊嚴,可大可小。」瞧他直往前走,他也不厭其煩地跟在後頭。

  既然他得不到幸福,他也不願別人得到幸福,倘若能夠搞得他們落花流水,之於他倒是有一點彌補作用。

  「我的尊嚴?」

  觀仁偟登時停下腳步,深沉的眼眸直盯向噙笑的觀仁偲。

  「是男人的尊嚴。」瞧他總算有興致了,他也索性賣起關子來。

  「你到底是在胡說什麼?」觀仁偟有點動氣地睨著他。

  他並不是不瞭解他這個弟弟的脾性,就是因為太過瞭解他,才會知道他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才會明白他遊戲人間的態度,從他的口中是說不出什麼正經事的,但他的神色太過沉著,反倒是令他浮起一絲不安的心悸。

  「我說大哥這幾天老是在外忙著,對家裡總是難以顧全,總是會疏於防範,倘若引狼入了室,其後果難以猜想,其損失亦難以估計。」他勾著唇笑著,張狂而恣意地說道。

  說得夠清楚了,倘若他再不明白,那可真是……「你是指尋朝敦?」他瞇起黑曜石般的眸,面色深沉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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