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是要她謝他幫忙擋了追兵?休想!要不是他佔了他們的時間,也不用他來救!謝他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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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姑娘相救!」小晴有禮的向這不知所為何來的救命恩人道謝。
「是啊!姑娘,要不是妳,我們父女倆不知何時才能脫離那幫惡人之手,請受我父女一拜。」老人說著便拉女兒往地上跪。
衛欣一驚,連忙向前扶住他們,「老伯不必如此多禮。」環視被破壞得不適合居住的屋子,緊皺眉頭,「你們以後怎麼辦?」
「這估虎城裡的人,個個懼怕權勢,見我們遭人欺壓,竟沒人伸出援手,連相交多年的朋友也冷眼旁觀,……這裡有太多不堪的回憶,太多叫人心寒的人,不如遠走他鄉,重新過活吧!」老人悲痛的說道,想到即將離開住了大半輩子的故鄉,心情就沉重不已。
他神色哀戚的轉向女兒,「再說,小晴的事總有一天會傳開來的,到時,怎麼幫她找門好親事?」
小晴不安的扭絞衣袖,低聲囁嚅:「爹!是女兒不孝!要不是—」
「不!這不是妳的錯!錯的是那可恨的惡棍!」老人阻止女兒自責。
「有盤纏嗎?」這屋子裡的東西大多陳舊不堪,他們身上的衣裳也補丁處處,想來是家境清貧。
小晴父女立時陷入愁苦,相視無語。他們要是有錢,早在那惡棍來騷擾他們的那一刻就走了,哪會搞到這般田地?
衛欣見狀,心下瞭然,她探手入懷,取出一張銀票,放在兩人前面。
「這……」老人吃驚的看著銀票。一百兩哪!他生下來長眼睛也沒看過這麼多的錢!
「拿去做盤纏。」衛欣淡淡的說。
「我們不能如此麻煩姑娘,妳救了我們,現在還……」真是面冷心善的姑娘!比起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好太多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們拿了,趕緊出城吧,我送你們出去。」
她堅決的語氣教兩人也不好再多推拒,草草收拾幾件衣物,便跟著她離開了居住多年的小屋。
時近天明,街上開始有人走動,幾個早起準備做生意的小販在街邊擺設攤子,附近的民家傳來陣陣飯菜香味。
他們由老人領路,專走沒人的小巷,先去衛欣投宿的客棧拿東西,再買些乾糧,繞繞拐拐的出了城。
「衛姑娘,妳接下來要往哪兒走?」小晴對這沉默寡言的救命恩人頗有好感,嬌俏的臉上儘是友善的笑意。
衛欣習慣了一個人,本想送他們出城後就分道揚鑣,卻被小晴的笑容留了下來,再說一個老人家帶著年輕貌美的姑娘在外行走,她也不放心,這一拖磨,她只好跟他們一道走了。
經過一番交談後,衛欣得知老人姓曹,本在估虎城裡作點小買賣,胡大少為了小晴,三番兩次把他們鬧得雞犬不寧,弄得他們生意作不下去,如今還得離鄉背井。這番可歎的遭遇勾動了衛欣的同情心,令她自然而然的擔下保護他倆的重任。
衛欣撥去落至肩頭的綠葉,聳了聳纖瘦的肩頭,「不知道。」
惡整了胡家,她心情輕鬆不少,不過,尚不知害她一家的另外兩人身居何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往哪兒找。
王嬤嬤雖是老把報仇掛在嘴邊,卻只知道那兩人,一個是名叫李炎年的紡織商人,一個是姓區的酒樓老闆,而這姓區的還是爹多年的好友。
他們聽說衛家家傳的解毒秘方價值千萬金,江湖上多的是想要的人,為了取得秘方、賺進大把銀票,便一起策劃了那場火,打算趁著大火,混進衛家偷秘方。
她爹宅心仁厚,沒想到竟有人如此歹毒,更沒想到會被好友背叛,倉皇之間,托王嬤嬤帶著秘方和她逃出火舌高竄的家園,這才保住了賊人覬覦的秘方和衛家的血脈。
此刻給小晴一問,倒想起她還不知這兩人如今身在何方。
他們在這一帶住了多年,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她若無其事的問:「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李炎年的紡織商人?」
老人低頭沉思,「李炎年?」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名字。
「若說紡織,得往南邊走,那邊的紡織業興盛些。」小晴拉著衛欣的衣袖,熱情的笑容大剌剌的掛在臉上。這衛姑娘不僅人美、心地好,聲音也好聽,清清脆脆的,叫人聽了心裡舒舒服服的,就是冰冷了些。
衛欣見小晴笑得開心,也不好抽手,只覺得彆扭。她剛剛才脫離險境耶,這會兒就恢復精神了?好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
「李炎年生意作得挺大的,估虎城裡也有他們的店舖。他住在翻過兩個山頭的清柳城裡。」老人想了半天,終於說道,眼中蘊藏輕蔑與不齒,彷彿對那李炎年有著深深的不滿。
衛欣斂眸思忖片刻,「好,我要去那裡。你們呢?」
小晴忙不迭地接口說道:「我們?我們無親無故的,當然跟著妳啦!」她還不想跟她分開呢!
衛欣瞟她一眼,轉頭徵詢老人的意見,「老伯?」
「小晴說的沒錯,不如我們跟著妳到清柳城再做打算吧。」老人見女兒一展笑靨,便順著她的話說了。
「嗯,也好。」送他們到清柳城也算仁至義盡了。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三人停下談話避到路旁,然而馬蹄卻在他們身前三尺停住,馬背上的騎士身形寬闊偉長,正是昨晚的男子。
「咦?是昨晚幫我們的大哥。」小晴雀躍不已,著迷的猛瞧那張充滿男子氣概的臉龐。
「正是。小姑娘好,老伯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姑娘好。」男子依舊一身黑袍,剛正的面容帶著淺笑,黑眸閃動著戲謔的光芒,目光掃過三人,停在衛欣冰冷的面容上。
衛欣柳眉一蹙,「哼!」這傢伙又來幹嘛?怎麼這幾天老碰上他
「公子何事指教?」老人挺挺瘦弱的身子,立於衛欣和小晴身前,擋去他的視線。這人在玩笑言談間,仍掩不去形諸於外的威嚴,想必不是一般人,他得小心應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