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殘六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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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偏是不給。」他揚起一抹冷笑。

  「那……可以賣給我嗎?」她已將版畫給抱在胸口,不讓他有機會將版畫搶走。

  「你拿什麼買?」他低嘎笑道,黑眸隱晦得教人瞧不出他的心思。「無覺大師的佛像版畫在外頭叫價,一小幅便得要幾兩銀子,而你現下所拿的這一幅,少說也要一百兩,你拿什麼買?」

  她想也沒想地道:「我可以賣終身契。」

  他挑起眉,唇角的戲謔更深。「那也得問我買不買,是不?」

  「我一定會好生服侍六少的。」

  「怎麼服侍?」他笑得邪氣,突地走向她。「用你的身子?」

  「這……」好可惡的渾球,居然真的把心思打到她身上了。

  「如何?」見她一臉嫌惡卻又極力想要保住懷裡版畫的模樣,他不由得更加逼近她。「倘若你肯將身子交給我,說不準服侍得好,我還能將你納為妾,你往後的日子便能像以往待在常府一般。」

  常磬抬眼直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在打這種主意。「你甭想!儘管我現下為奴,我賣的是勞力而不是身子!倘若我真要賣身,大可回艷花樓去,犯不著留在這兒瞧你的臉色!」

  混蛋,她就只剩下一身傲骨了,若是連這點都保不住,那她還剩下什麼?倒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哦?難道你不怕惹惱我,我會將你趕出君府?」利誘不成,他改用威逼。

  「倘若你真是個昏庸的主子,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告訴你,倘若我一走,往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服侍你了,因為不可能有人受得住你的性子!」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受得住?」

  「只要你保證不對我毛手毛腳,我自然受得住。」她微顫地睞著他。

  君殘六撇了撇唇,滿臉鄙夷。「哼!你以為我會對奴婢下手?倘若我真想要,當初在艷花樓時,我便不會放過你……對了,你到底及笄了沒有?身上連半點肉都沒有,掃興透了。」

  常磬驀地漲紅了臉。「我早已及笄,今年已經十六了!」

  他挑眉笑得邪惡,「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你!」該死,他為何老是把事情繞在這上頭,像是怕她會忘了般地再三提醒她?

  她不要再想起,永遠都不想再想起!

  「你真的這麼想要這幅版畫?」他突然問道。

  她一愣,點頭如搗蒜。

  「那就給你,就當是我賞賜給你的。」話落,仿若想起了什麼,他又道:「不過,這也等於你欠了我一個恩情,他日我若是有需要,你非還我不可……先說好,我不要賣身契,但若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反之,若是我要你走,你便半刻也不准停留。」

  既然她將此物視若珍寶,給她也無妨,畢竟這幅版畫對他已無用處,放著也是礙眼。

  「你!」她瞪大了眼。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他根本是在欺負她嘛!

  「別忘了在我跟前要自稱奴婢,而且別你啊你的叫,我是你的主子哪!」他冷哼一聲便往外走。

  常磬惱怒地瞪著他頎長的背影,惱他老是拐著彎羞辱她,就像非貶低她的身份不可……

  有什麼好貶低的?她現下是他府裡的奴婢,又何必老是放在嘴上說?

  難道,藉著貶低她,會讓他覺得心情大好?

  可惡的混蛋!

  第四章

  三年後

  「常管事,這是長安來的書信。」

  常磬接過看門小廝遞上來的書信,揚了揚手要他退下。

  她拿著書信翻看了一下,卻沒有將信拆開,只是將府裡的工作稍稍解說了一下,便經過大廳後頭的渡廊走向後院。

  一個月前,蒙主子抬愛,將她拔擢為管事,讓她天天忙著府裡大大小小、裡裡外外的雜事,感覺上,她手上似乎真的掌握大權,然而實際上,只有她明白他是為了要報復才拔擢她為管事的。

  八成是因為前些日子,她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惹他惱怒,遂才升了她,讓她忙得沒有空暇時間。

  哼!這下子,他可過癮了?

  她家主子簡直跟坊間的娃兒沒兩樣,脾氣說來便來,誰也勸不動他,而她也只好認命了。

  最近天候一天比一天冷,她卻得一天比一天早起,忙裡忙外的,而她家主子卻是過了響午才出門,而且只是到外頭巡巡商行、木場,隨意地晃上一圈,便又上勾欄院……

  唉,有這種主子,她真是命苦。

  「六少。」

  穿過通往後院的拱橋,從一旁的小徑繞到樓台,她一步一步地踏上君殘六的院落,停在觀陽樓的大門前,輕扣著門板。

  「六少,有人打長安寄了封家書,上頭說是急事。」發覺裡頭沒有沒點聲響,她不禁微蹙起眉。

  怪了,難道六少出門了?

  常磬抬頭睇著天色。不對啊,未到晌午,都還未用膳呢,六少怎會出門?

  再扣了扣門,察覺門板微開,她不禁往裡頭一探,見裡頭大廳沒有半個人,便推開門大方地走了進去,拐向右邊的渡廊,大刺刺地往書房走去。

  「六少?」她推開門板,卻突地見著裡頭有一個不著寸縷的少年,立即拔尖叫了聲奪門而出。

  天啊!她瞧見了什麼來著?

  六少的書房裡頭為何會有個沒穿衣物的少年?

  常磬正疑惑著,突地想起君殘六若是上妓館玩得開心,總是會帶裡頭的花娘回府伺候個幾天但……方才裡頭那人該是男的……六少何時也沾染上男色了了難怪今兒個一早便見夜蒲搖頭晃腦像是在煩惱些什麼,原來是這麼著啊……

  真是嚇死她了這下子,她總算明白為何這三年來他未曾將心思打到她身上,原來他連孌童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

  「你在做什麼?」

  身後突地傳來君殘六低啞的聲音,嚇得她微顫了下。

  她有些為難地轉過頭。「六少……」不知道她何時也沾染上夜蒲的惡習,每每聽見他的聲音便會不自覺地顫抖嘖,她不怕他的,一直都不怕他的……但現下又是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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