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她愣愣的看著他。
「為雜誌寫加勒比海專訪稿,應該要附上一些這個地方的照片吧?」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那天在大英博物館的賊,那麼,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麼?那天晚上,她又在他家東翻西找什麼?
「啊……是啊!」夏樂兒心虛的笑了笑。「相機我放在飯店裡,早上你送我回去飯店換衣服時太匆忙了,忘了帶出來。」
「是嗎?」嚴子鈞眸子微瞇。「昨天早上我帶你出航時你也沒帶在身上吧,這樣你回去怎麼交差呢?」
「呃……是啊,我真的有點糊塗……」夏樂兒咬咬唇,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忘了這麼重要的道具。
「老實告訴我吧!」他的耐性已經用罄。
「嗄?」
「你來加勒比海的目的。」
聞言,她詫然抬眸望著他。
陣陣海風吹上山頭,竟帶來一絲冷意。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做旅遊專題採訪的。」鎮定!一定要鎮定!她不能自亂陣腳。
嚴子鈞目光炯炯的看住她,表情嚴肅而認真。「就這樣?」
「是……是啊,就這樣。」夏樂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卻不敢隨便移開視線,怕洩了底。她總不能告訴他,她是來偷他的玫瑰藍寶石的吧?
「告訴我實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夏樂兒嚇一跳,心快要跳出胸口,這一回沒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他的話讓她緊張得胃揪在一起,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嚴子鈞微微一笑,看她緊張得快不敢呼吸,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的底。
她接近他,果然是另有目的。
不知為什麼,明知道結果是這樣,他卻還是覺得不舒服。
「機會只有一次,夏樂兒小姐,我想要寵你,所以……只要你開口,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如果,她可以對他誠實,那麼,他的心也許能好受一點。
他叫她……夏樂兒小姐。
在昨夜兩個人如此親密以後,他卻還是叫她夏樂兒小姐?
她的心有點受傷,幽幽地望住他。
「為什麼?」嗓音有些顫抖,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很想裝無辜,或者故意生氣掉頭就走,但她心虛呵,因為接近他的目的本來就不單純。「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說過了,我想多寵你一點,比其他的女人多一點。」
「因為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所以想要補償她?
嚴子鈞審視著她蒼白的容顏好一會兒,淡淡的笑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無關補償,無關愧疚。
他只是希望在那一夜之後,她可以打開心房告訴他真心話。
雖然這樣的念頭有點天真,有點可笑,有點無聊,但,他就是暗自希望她可以這麼做。
「你知道的,只是不想說吧!」她體貼地微笑,心卻空空的。「其實你不必有任何壓力,也不必補償我什麼,你跟我……就像你跟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一樣,不是嗎?何況,我來這裡根本沒什麼目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以為我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她跟其他的女人一樣嗎?他也希望如此。
「沒有……就好。」大掌摩挲著她的臉,嚴子鈞不禁失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他究竟在做什麼?因為跟對方有一夜情,所以便要對方對自己坦誠不諱?這跟一個女人因為一夜魚水之歡便要男人娶她有什麼不同?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討人厭的人,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有所要求?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只不過是不可或缺的生活調劑口叩而已,必須存在,卻一點兒也不重要,不是嗎?
「嚴子鈞?」夏樂兒看著他閃爍帶著迷惑的眼,難得的嚴肅與認真讓他憑添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深深的令她動容且心疼。
如果,她坦誠來到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玫瑰藍寶石,那麼,他會把寶石送給她嗎?還是,他聽了之後會不齒她的行為,認定她為了藍寶石不擇手段到跟他上床?
不,她不要冒這個險……
雖然欺騙他的結果可能一樣,但是至少,她不必親眼看見他對她的冷漠與不齒,至少,她還可以暫時享受他的溫柔與擁抱……她不想欺騙自己,其實,自己已經戀上了這個男人,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昨天她就不會因為他冷漠的拒絕,感到失落及痛苦。
「嗯?想說什麼?」
「請你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喜歡你這件事都是真的。」她柔聲輕訴,突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聞言,嚴子鈞眸光閃動:心微微一緊,唇邊淡淡的逸出一抹無聲的歎息。
究竟他該拿她怎麼辦好?
是不顧一切的抱緊她?還是冷漠的將她推開?
天曉得!他竟想不出答案,完全失去平日的灑脫……
*** *** ***
「陽光海」小酒館,是加勒比海的熱門酒館,從黃昏到日落,人影穿梭,舞影流動,熱帶海洋的悠閒氣氛籠罩著酒館,也是酒館生意好到不行的原因之一。
嚴子鈞坐在吧檯前,不喝平日慣常喝的調酒,威士忌的嗆辣滋味才是今夜他想品嚐的。
已經喝第四杯了吧!他看起來心事重重,一張俊臉悶得就像暴風雨前的空氣。
「別告訴我你被女人甩了。」葛曼開口,半個身子趴在吧檯上瞅他。「還是你缺女人?要不要我介紹妹妹給你?」
這麼悶的嚴子鈞,真的讓人很不習慣,雖然他不是長舌的男人,不過至少笑容常在啊,哪像今天的嚴子鈞……悶得可以,酒一杯杯喝下肚,他有點擔心等一下要背他回家。
嚴子鈞瞄了葛曼一眼,伸手跟他要了一根煙點上,咬在唇邊,還是一語不發,就連幾個主動貼上來的女人都被他冷冷的眼神給嚇走。
葛曼古怪的看著他,摸摸鼻子,低頭拿布擦杯子去了。
「你談過戀愛嗎?」
「嗄?」擦杯子的手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