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下手真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千歲齜牙咧嘴地揉著發紅腫脹的雙頰,兩顆桃花眼已快進出淚花來了。
「啊!你是老相識公子!」看著他,想起前些天自家小姐說他是「老相識」一事,再對照方才兩人可笑的相處景象,雀兒這會兒非常確定小姐和眼前這男子絕對已經熟到顯露本性,當下滿臉憐憫地拍了拍他。「公子,你保重了!」
「妳也辛苦了!」回拍小丫鬟,千歲可以明白她的苦。唉……要伺候這麼一個人前端莊、人後潑辣的矯情主子,肯定不輕鬆。
「嗚……總算有人明白我的苦處了!」感動得忍不住哭了。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點點頭,千歲感同身受。
外頭,兩人惺惺相惜;廳內,那造成兩人悲涼同感的女人卻眉開眼笑,樂得不得了。
「福伯,喏!」將滿滿鼓鼓的小布袋推了過去,伍春風笑得比春花還燦爛。「咱們莊裡又添了筆大財了!」
打開袋口一瞧,福伯霎時笑得比她還光彩耀人。「小姐,這回倒楣的是哪門哪派?」看來是很清楚她另有「副業」一事。
事實上,福伯、雀兒和伍陽天三人,只有為人爹親的伍陽天不知她這額外的「副業」。
「哦呵呵呵……」掩嘴嬌笑,伍春風眨眼要他看仔細些。「福伯,你不覺得這些東西有點眼熟嗎?」
眼熟?
趕忙瞇起老眼又認真地看了下,福伯笑了。「小姐,妳去打劫妳那無緣的夫婿啦?」呵呵呵,袋子內的珍寶不就是昨晚赫連烈送上的聘禮嗎?
「什麼無緣的夫婿?福伯,你別胡說。」不滿橫瞪,她自認還沒瞎了眼,品味也沒差到那種程度。
「是,我的好小姐。」呵呵直笑,福伯老眼閃過一抹精芒,狀若無意詢問:「那外頭那個千老闆呢?小姐和他似乎挺熟絡,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我?我自然就是你家小姐的有緣夫婿啦!」一張頂著兩團艷紅的桃花臉猛然自窗口探了進來,千歲笑嘻嘻地指著自己,熱情地打著招呼。「福伯,你可以現在就開始喊我一聲姑爺,我不會反對的。」
「姓千的,你胡說什麼?看我打爛你的嘴!」便宜無端被佔,伍春風火大吼人,飛快衝到窗邊,掄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揍了過去。
「喂,妳謀殺親夫啊?」駭笑縮頭凶險閃過,隨即又伸頭冒出來,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一腳踹上去。
「什麼親夫?你又胡亂佔我便宜!」怒吼,拳頭又揮了出去。
這回,千歲可有準備了,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凶狠打來的右拳。
右手受制,伍春風毫不放棄,左拳馬上迅速補上,奈何他像似早料到她的行動,另一隻大掌反應也不慢,立即擋了上來,再次抓住。
霎時,就見她雙手皆被他牢牢抓住,怎麼使力也掙脫不得,氣得她嫩頰通紅,更是艷光四射,極為美麗誘人。
「我說大小姐,昨夜兒是妳自己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的呢!」黑亮眼眸閃著顯而易見的促狹笑意,可表情卻裝得一副可憐棄夫樣,含幽帶怨控訴,「難道才過了一夜,妳就翻臉不認人了?嗚……我好命苦啊……」
青筋暴起,眼角抽搐,伍春風尖叫了。「姓千的,昨夜那些話我只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誰會當真啊?」
「什麼?開玩笑?」一臉震驚,他劇烈搖頭吶喊,「不——不——這不是真的……」
好!她確定這個該死的男人在玩她!
看著他誇張的表情與動作,伍春風已經氣到說不出話,只能瞠著一雙噴火怒眸瞪人,好半天,看他還在「不」個不停,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終於受不了地又吼了起來——
「姓千的,你夠了沒啊?」怎麼合作兩年了,她都不知道這朵桃花有這麼八婆的一面?
「這沒呢!」神色慵懶,千歲雙手抓著她的,緩慢卻堅定的將她嬌軀往前拉到緊貼著窗口,燃著熾熱火光的黑亮眼眸以著令人心慌意亂的專注,沉沉瞅凝著美艷臉蛋,俊顏緩緩低下朝她逼近……
「千、千歲……你……你要幹什麼……不……不要亂來……」伍春風慌了,開口一陣結巴,想後退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方纔,妳說那是玩笑,沒人當真,可是……」嗓音一頓,他懶洋洋地笑了。「我當真了!」
話聲方落,他猛地覆住那艷紅誘人的朱唇,狠狠的、深深的印下屬於自己的烙印,趁她因驚嚇太過尚未反應過來之前迅速退開。
「很甜!」調笑地眨眨眼,拋下一句佳評後,滿臉得意地飛快掉頭逃命去。
哈哈哈,偷到香吻了!偷到了……
瞪著他竄逃而去的背影,伍春風傻了許久,直到雀兒和福伯通紅著臉叫喚她之時,她才由驚嚇中回過神……
「姓千的,我要殺了你!」咆哮怒吼,跳窗就想追殺出去。
「小姐,不可以啊——」撲身飛快抱住氣瘋了的人,雀兒臉紅紅,心慌慌地趕忙阻止。「妳現在追殺出去,會毀了妳高貴端莊的形象啊!」
哎呀!話雖是這麼說,不過剛剛那位「老相識」公子實在……實在好大膽啊!光天化日下,竟然狠吻小姐呢!她雀兒瞧得好害羞啊!
「放開我!就算毀了形象,我也要殺了那個色胚子……」理性盡失,只想殺人洩憤。
「呵呵呵……」尖叫怒咒聲中,有趣的呵呵暢笑聲卻自福伯口中而出,他拍了拍從小看著長大、親如孫女的自家小姐,調侃老嗓語帶雙關。「小姐,看來妳和千老闆真的挺『熟』的哪!」
此話一出,就見伍春風身形一僵,憤怒咒罵聲也隨之頓止,一陣可怕的沉凝靜默降臨,她緩緩轉身瞪著老人家好一會兒,最後,河東獅吼終於爆干
「我和他一點都不『熟』!」
受到獅吼攻擊,福伯依然穩如泰山,只是以小指掏了掏耳朵,很逗人地瞄她一眼。「小姐,妳臉紅了!」話落,很跩地雙手負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