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金祺采開口,一股酸澀湧上淚腺。
「你來幹什麼?」鍾棻麗那略帶沙啞的嚴厲嗓音,凝住了她眼中差點奔騰而出的情感。
她眨眨眼,不讓眼中的酸楚化作淚水,她才不要在這個女人面前示弱呢!這個可惡的女人寧可去找男人,也不要自己的孩子!
她吸口氣,盡量用比母親還淡漠的口吻說:「來看你啊!有人很緊張的通知我你心臟病發,所以我就來了.」
「哼!」鍾棻麗冷哼,「你是不用工作了嗎?這點小事也飛到美國來?」
「不然要等你進棺材才來嗎?」
「什麼……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敢咒我……呼……呼……呼……我還要結婚……呼……呼……」
「小心!小心!你冷靜一點啊!女士。」在附近的護士聽到心跳警報器的聲音,連忙衝過來安撫病人,並且對金祺采說:「這位小姐,你嚴重影響到病人的情緒了,可以請你先離開嗎?」
「我影響……好!」金祺采雙眼一瞪,本來想做抗議,但隨即知道事態緊急,於是告誡自己是來照顧母親的,不是來讓她更火大的,「媽,對不起,我先出去。」
「不要……呼……不要來了!去賺錢啊……你這死丫頭!去賺錢啊……呼……呼……」躺在床上的鍾棻麗依然怒斥個不停。
金祺采走出病房外,疲憊地靠在牆上,閉上眼睛,緩緩地呼吸,試圖平穩激動的心跳.可惡!每次碰到母親就會失控!就因為這樣,她才不想來參加母親的婚禮的!
她環顧四周,走廊上護士跟家屬來來去去,沒有喧嘩,沒有吵鬧,更沒有那個溫暖又令人生氣的邪惡笑臉……
方纔明豐震帶她來了之後,就先送未婚妻回去了,這樣也好……她無助地蹲了下來,把臉埋進雙手之間,這次就讓她徹底死心吧!
她不需要他的安慰,而且……他有了未婚妻,再也不可能像六年前那樣突然出現,照亮她的生命……
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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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很寂寞,你不去安慰她一下嗎?」
在醫院的安全監控室裡,珍妮佛透過電腦畫面,看到金祺采沮喪的模樣,感到有點於心不忍。
「不,別忘了,我還在送你回家的路上。」俊眸凝著畫面,比誰都要專注。
「阿震……」珍妮佛無奈的說,「唉!你這樣騙她可以嗎?那個東方娃娃看起來好脆弱!」
「等她問起棻麗你跟我的事,謊言就拆穿了。」珍妮佛看著明豐震,只想歎氣。
她的母親十幾年前跟他的父親結過婚,所以,在名義跟情感上,他都是她弟弟,她也十分在意他。
而這個弟弟一直都這樣,看似瀟灑自在,什麼事都不在意,可是對某些事卻又比任何人都執著。
只是她不懂,他明明就在意那個東方娃娃,甚至把她這個姊姊拖出來,一起合演這出無聊的「未婚夫妻」戲碼,來引起那個東方娃娃的注意,卻為什麼忍心看她這麼傷心?
「棻麗不知道她是當年甩我的那個女人。」明豐震輕啜一口咖啡,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內心卻為了壓抑想把金祺采摟在懷裡安慰的衝動,而苦苦奮鬥著。
「啊?甩你?她甩過你?」珍妮佛震驚地看著明豐震。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鋪這麼多路,安排這些計謀來騙她,是為了什麼?」
她本來以為明豐震安排這一切,只是要追求那個東方娃娃,可現在……她真不敢相信,一向非常想得開,從來也不介意跟女人之間的關係會變成如何的明豐震,竟然做出這種事。
「真的只是為了報復嗎?這種作法會不會太蠢了點?」
「蠢嗎?也許……」明豐震凝視著畫面中的身影,想起六年前在法國的那一夜,她也曾經這樣坐在路邊。
「不管怎麼說,等到父親跟她母親結婚,我們跟她就是一家人了耶!這場騙局也會被揭穿的!」
「你放心,她跟棻麗處得不是很好,她不會去問棻麗的。」這次要不是他去找她,恐怕她也不會出席婚禮,而他要不是看到她的照片,依她們母女冷淡的關係,恐怕雙方父母結婚好幾年,他還是不知道她就是當年的鍾采祺。
一想到這裡,他突然感到一股惶恐。
「嗯……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真相呢?」
「等我弄清楚,我到底想拿她怎麼辦時再說吧!」他揉了揉眉間,感覺到相當無力與震撼,他這輩子真的有可能就這麼跟她錯身而過,畢竟她跟她母親的心結是如此之重。
「阿震,你很在乎她吧?」珍妮佛不得不驚訝,阿震十二歲起就開始玩男女遊戲,他向來收放自如,根本不曾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可是他對金祺采卻念念不忘,而且現在好不容易見了面,還要安排一連串的計謀,看來……她這個任性的弟弟,終於是遇到剋星了!
「在乎?」
「嗯!聽到你這麼茫然的語氣,我想,你心裡的答案其實是肯定的。」
「是嗎?」
過去六年來,他一直認為自己被耍了,所以去找金祺采時,他不否認,他是想要好好整一整她,以討回當年的公道的。
但是現在,當他看著監視器畫面上,那脆弱無助的她,他唯一的念頭,卻只是想緊緊擁她入懷,抹去她的孤獨與脆弱……
「你在乎她,只是你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因為你還沒弄清她當年離去的原因。」珍妮佛就她所看到的分析,「她真的是在玩你嗎?我覺得你的說法很可疑.」
他思考著珍妮佛的話.他最近才開始有點瞭解她的背景,以及她跟棻麗之間的心結,漸漸地他知道棻麗深深影響著她,甚至影響了她對感情的反應跟態度……她過去真的不是在玩他嗎?
「想清楚吧!她看起來不是那種人,而且當她聽到我是你未婚妻時,那臉色白得我幾乎以為她要昏倒了!親愛的弟弟,我認為她還在乎你,甚至有可能依然愛著你,而你,確定安排的這一切,只是想報復她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