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她在半夜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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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每日進出的漁獲是大部分旗津入主要的經濟來源,靠海維生的居民樂天知命,雖然收入不多卻過得很快樂,人人臉上載滿歡笑。

  經過大量交割的漁市場,繞過一條為人料理海鮮的商店街,沿著出海口的河濱道路往上走,創校數十年的小學矗立眼前,一幢看來老舊的二樓房舍就倚著學校圍牆而建。

  地坪不大,二十幾坪而已,院子入口到屋內玄關處有一座小花圃,幾盆易栽易養的花木排列走道兩端,屋簷吊了兩盆國蘭,看來簡樸又不失雅致。

  這就是梁雁和阮深夏目前的住所,大門緊閉,兩邊窗戶加上鐵窗,有幾隻麻雀在進屋的階梯啄食。

  近鄉情怯,指的是此時阮深露的心情,她的腳步緩慢又沉重,走走停停地有轉身逃走的衝動。

  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還有可能被轟出去,她還是想回來瞧瞧,確定母親的安危是否遭受威脅,無論被怎麼辱罵唾棄都無所謂,她所做的不過是為人子女的孝心而已。

  「喂!小鬼,你家會不會太安靜了?」靜得不尋常,似乎有事發生。

  怕挨罵的男孩一吐舌頭,躡手躡足的走向門口。「我媽這時候若沒去上班,肯定是上街買菜,家裡沒人當然靜悄悄。」

  阮深夏在龍門分壇時有撥過電話回家報平安,但是電話錄音,所以他不敢確定母親聽到留言是不是會生氣,繼而準備好籐條給他一頓好料。

  因此他要先探探情況,以免一進門還沒來得及道歉求饒就先遭到家暴。

  其實,他的孩子氣甚重,尚未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還以為大姊姊、大哥哥口中的殺人純屬玩笑,用來嚇嚇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罷了,雪……血影姊姊雖然看起來冷冷的,不愛說話,但並不表示她就是壞人。

  男孩的心智還很稚嫩,看人的角度純粹以美醜來區分,而且不認為美人的心腸會壞到哪去,認定是大家誇大其詞。

  「你怎麼確定屋內無人,我看不只一人。」有兩道很淺的呼吸聲。

  「啊!你是說我媽在家?」哪有可能,她的豐田小汽車不在了。

  南宮焰挑起眉,握起手心冰冷的小手。「不用怕,沒人傷得了你。」

  「我……我不怕……」阮深露深吸了口氣,露出虛弱的笑容。「我比較擔心母親的情況。」

  說不怕是騙人的,她的胸口緊張得都發疼了,生怕母親怨恨的眼神會再一次撕裂她的心。

  「不怕就握緊我的手,誰敢傷害你,我就讓那人拿自己的頭當球踢。」臉都白得像個鬼了,還逞強。

  她笑笑的仰起下顎,緊握厚實大掌。「我知道你會保護我,你捨不得讓人傷我。」

  「嗯哼!開竅了,不枉費我日夜在你耳邊洗腦,終於收到一點成效了。」她還妄想離開他呢!真是不受教。

  「我媽她傷害不了我:心裡也許會有一些刺痛,但是我有你。」他是她的山,屹立不搖。

  「最好如此。」南宮焰輕哼了一聲,推推阮家小弟要他開門。「你跟緊我,別走開。」

  「嗯!」阮深露低聲應。

  門是上了鎖,但有鑰匙即可打開,可是阮深夏出門時什麼也沒帶,他乾笑地拉拉南宮焰的衣服,比比門再雙手一攤。

  「小鬼,你不會跟我說你連自己家的門也進不去吧!」那真該千刀萬剮,丟到海裡餵魚。

  「呃!呵……鎖匠就在街尾,我可以……」請他來開鎖。

  「不必,你們都滾遠點。」省得礙手礙腳。

  南宮焰將兩姊弟趕出一臂之遙,掌心覆於鋁制門把上,掌中發出的微紅光亮燙紅了整支把手,一陣白色的煙霧由鎖孔冒出,微帶金屬融化的氣味。

  不到一分鐘,阮家的門把整個燒焦,融成一堆黑黑的焦物掉落地上,門把原本的位置周圍出現一個大洞,從外可以直視裡面的景物。

  「好了,進去吧!」浪費他的時間。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好神奇喔!」男孩欽佩地把手伸進洞裡,興奮莫名的一探一縮。

  「哼!你再玩,我就把你的手焊黏在門上.」讓他和門相親相愛。

  阮深夏一聽,連忙把手收回置於背後。

  南台灣的氣候較北部炎熱,但阮家室內的溫度卻異常涼爽,和屋外相差至少十度左右,而且顯得陰暗潮濕,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初聞到味道的南宮焰噙著冷笑,手一揮窗戶便自動打開,他神情輕鬆地帶著兩姊弟走入屋內。

  昏暗的室內隱約可見三件式的大小沙發上躺了兩個人,以直躺及側臥方式佔據兩處,呼吸平穩的像陷入沉眠。

  他重咳了兩聲,故意移動笨重的桌子,桌腳磨地的刺耳聲響吵醒其中一人,以剛睡醒的瘠啞嗓音斥責著。

  「誰呀?想吵死人啊!」好不容易才闔上眼休憩一下,竟然又來吵她。

  那人抬起頭,屋外射進的微弱光線照出一張微微脫妝的麗容,認出她是誰的阮深露掩口驚呼。

  「如虹,你怎麼會在我家?」太驚訝了,她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露露?」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還在打哈欠的向如虹怔了一下,瞌睡蟲立即跑光的快步上前,想確認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她遍尋不著的小助理。

  一發覺的確是她,雙臂一張就想抱滿懷,滿腹的苦水想一吐為快,她憋太久了,快要爆炸了。

  可是她的手還沒碰到阮深露半分,一隻霸氣十足的大掌出手一攔,毫無憐惜之意地將她推開,讓她跌個狗吃屎,差點閃到了腰。

  「你……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推我。」天呀!她眼冒金星,滿天星斗。

  「我是什麼東西不重要,你在別人家做什麼,闖空門嗎?」南宮焰譏諷的說。

  「我是什麼人,需要闖空門嗎?你……噢!我認出你了,就是你這頭黑心肝的猩猩綁走我的露露,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居然又像頭野獸推我。」她一定要告他,告得他脫褲子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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