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熊別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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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鹹化老人聳高了眉,「不嫁?!那老三怎麼辦?」他應該沒算錯啊!這娃兒和老三正是一對。

  刑軦聽不下去了,冒著被責罰的危險,搶先說道:「師父!我跟張姑娘沒什麼,您別胡說。」

  「胡說!我明明算出——」他陡地停下話,轉頭欣賞窗外紛飛的雪花。

  展觀風可好奇了,「算?」師父的術數功力精湛,這回又算出什麼了?

  「沒什麼,」呵,天機不可洩漏。他突兀地轉移話題,「老三,東西呢?」

  大跨幾步走到廳前,遞上紫檀盒子。

  鹹化老人自盒內取出玉雕蟾蜍,「嗯,正是蟾蜍新娘子。」老眼瞥向落寞的張紅蓮,「聽老八說你很喜歡這玩意兒?」

  張紅蓮被他那句「我跟張姑娘沒什麼」刺傷了心。她又回到「張姑娘」了,這幾日來的相處,終成一場輕飄過眼的煙霧嗎?

  「娃兒!」鹹化老人等不到回答,不耐煩地嚷了聲。

  她收起潰散的心緒,低聲回應,「是。」

  「你很喜歡這個蟾蜍新娘子?」

  「是。」

  「那你就一道參加我的壽宴吧!」

  「多謝幫主好意,但我京城裡有事,得盡快回去。」她臉色死白,咬牙道出了結—切的決定。

  「那之後我再派人將東西送回去。」

  「如果幫主同意,寧遠鏢局願奉還此物,當年的契約到此終止。」

  鹹化老人納悶地望著她,「你不是很喜歡蟾蜍新娘子?」

  新娘子,好刺耳的字眼。她倏然抬起下巴,直視鹹化老人,「是很喜歡,可我聽展公子說那是您的作品,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嗯……」鹹化老人沉吟一會兒。他算錯了嗎?罷了,有緣的話總跑不掉,

  「也好。」

  「那麼,請幫主寫下字據證明契約終止,我明日便啟程返京覆命。」

  鹹化老人眉一挑,「這麼快?」取過僕人送上的紙筆,振筆疾書,「不多住幾天?」他希望能多留她幾天,讓事情有所轉機。

  「不了。」

  「我叫他們送你回去?」

  她臉一白,嗓音微微顫抖,「不需要。」

  「唉!」他瞄了瞄努力掩飾擔心的三徒弟,再瞧瞧模樣快昏倒的女娃兒,語意深長的道:「水火可以是不相容,但也可以是互補的,想太多只是徒然。」

  沒反應?算了,讓他們自己去想清楚。

  「人心險惡,一個姑娘單獨走在路上總是危險,不然我另外派人送你總成了吧?」

  「多謝幫主好意。」

  「這兒隨時歡迎你來,怕找不到路的話,就捎信來,我讓老三去接你。」

  她心一痛,咬牙勉強回應,「多謝幫主好意。」

  鹹化老人歎口氣,感慨萬千道:「唉,好意?我變成大好人了,好了,信給你,你去休息吧!」

  張紅蓮瞄了下沉默不語的刑軦,咬牙揚起下巴,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僵直的背脊卻洩漏了她的脆弱與失意。

  「老八,我的花呢?」

  展觀風瞧瞧走在紛飛白雪中的寂寞火紅背影,再瞧瞧難掩失落的師兄,實在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

  「老八,花!」今兒個發呆的人真多!老三從頭到尾都在發呆,那娃兒也發呆,這會兒連老八都發呆,煩死了!

  「是。」他趕忙將長型木箱放到桌上,打開箱蓋,取出「火蓮」。

  頓時,濃郁的花香瀰漫室內,一株花形艷麗的奇特蘭花映著屋外的雪白天地,散發妖冶迷人的風情。

  「哇!你們哪兒找來的怪花?」他從沒見過這樣奪人心神的蘭花,那狂放的姿態像團火似的。

  「聽說是西域的花種,名叫,呃,『火蓮』。是張姑娘割愛的。」怪花?師父不會是不滿意吧?展觀風覷著他的臉色,有些惴惴不安。

  「那娃兒割愛的?你們答應她什麼了?」鹹化老人走至桌前,觸碰那細緻的花辦,「這花合格了。老八,你不用去找萬年靈芝了。」可惜!他本想罰老八去找來給他補身的。

  「多謝師父,」他頓時覺得如釋重負。還好,天下怎麼可能會有萬年靈芝?師父肯定又想整人了。「師兄陪張姑娘……練功,張姑娘才答應割愛的。」

  「真的嗎,老三?」鹹化老人大感意外。就這麼簡單?

  刑軦呆呆點頭,「是。」

  「你真是越來越呆了,那娃兒這麼輕易就答應割愛,肯定是對你有意,你怎麼不好好把握?」害他以為自己算錯了。

  鬍子下的嘴唇緊緊抿住,刑軦繃著嗓子說道:「她還年輕,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

  「老八,那娃兒幾歲?」鹹化老人以閒聊般的語氣問道。

  「聽說是十八。」

  「十八!聽到沒,不小了,有的姑娘在這年紀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小個屁啊!再說,她像笨蛋嗎?看她眼神清靈慧黠,怎麼看都是個聰明人,她會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眼一瞪,直接賞了刑軦一個爆栗。

  怔忡地伸手摸摸發痛的頭皮,他默然不語。

  鹹化老人翻翻白眼,語帶譏誚,「你真打算一輩子光棍?」

  他猶豫了會兒,未了,下定決心似地用力點頭,像是在告訴師父,也告訴自己,「嗯。」

  「受不了,到嘴的肥肉不吃,硬要餓肚子,等你哪天餓死了再哭,就來不及了!」他將「火蓮」收進箱裡,瞪著老眼道:「你好好想想,反正她都說一輩子不嫁了,你就慢慢想,看你這漿糊腦袋什麼時候才會開竅!」語畢,便抱著箱子飄然而去。

  「師兄?」他臉色好難看啊!

  刑軦搖搖頭,「我真的錯了嗎?」她離去時的臉色好蒼白、好落寞,好令人……心疼。

  「你擔心她是一時……誤會?」展觀風謹慎地選個比較不傷人的說詞。

  「嗯。」他遙望大雪紛飛的庭院,彷彿可以在一片潔白的雪色中,看到那抹紅艷的身影。

  「唔,就像師父說的,我看她挺聰明的,應該不會『誤會』到這種地步。」拚上一生的幸福,沒有這麼傻的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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