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幫到你。」琉璃邀寵似的,笑咪咪的說。
朱延熙的眼底閃過沸騰的情慾,頓時明白了自己總為她出人意表的面貌而心動,是無法抗拒的愛意在作祟。
只要愛著她的一天,他就不可能抵擋得住她任何有意或無意的誘惑。
「我看見了。你的努力,我全看見了。」他難以克制的垂下頭,在前前後後眾多士兵面前,在她驚訝的眼神中,愛戀的吻住了他懷裡的人兒,「馬上獎勵你,我的琉璃。」
周圍忽然凍結似的,人們沒了言語,目瞪口呆的看著擁吻的兩人。
然而他們已無法在意誰的誤會、誰的議論,一心一意只記掛著對方,只能沉浸在唇舌的膠著中,品味相愛的甜美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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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成功的守住了!
女真人經此一役,折損了數千兵力,一無所成的退回邊境。
在整座城的歡慶聲裡,朱延熙忙著調兵遣將,收拾善後,分身乏術的連續兩、三天都沒能見上琉璃一面。
難得空閒下來,卻又接到密報,不得不再度出發。
時節已至秋末,傍晚,朱延熙回到大同知府的府邸,走向琉璃借住的院落。天色未黑,她在房中忙碌的身影清楚的映入他的眼簾。
剛度過困境的人兒,並未受到戰爭殘酷一面的影響,非但沒變得憔悴,反而像是找到自信似的,她變得更有精神,神采奕奕。
「終於見到你了。」察覺門外有人,琉璃抬頭一看,歡喜之情立即躍上眉眼,她放下破舊的醫書,跑出廂房。
朱延熙自然的張開手,把她擁入懷。
告別的話語徘徊在舌尖,說不出口,他無聲一歎,不知還需多久才能與她好好相聚? 「幾時回邊關?」琉璃知道,處理完大同的軍事,他又得遠赴戰場前端了。「能帶上我嗎?」
朱延熙親了親她額頭上結繭的傷:心思飄蕩不定。「我接到密報……知道朝中的奸細是誰了。此人已順利逃出京城,正要從飛峰崖出關。」
「飛峰崖離大同很近。」琉璃聽說過,那是長城最險峻的一道關口,尋常人根本不會選擇走那條路。 「現下立即追趕,也許還抓得住那個人。」朱延熙神色複雜的說,暗藏著傷感隱忍不發。
那個奸細是他認識的人嗎?琉璃感受到朱延熙強烈的失望,萌生了為他解憂的念頭。「我陪你去吧!我不會壞事的,不信你看看這次在大同,我有幫到你,沒害到你,我也是有用處的……」
朱延熙手指一點,停在她唇瓣,打斷了她急切的聲明。「知道你行,這世上還沒人敢叫我去冒險,更遑論指派我去演空城計。」
琉璃裝出不堪重負,聳了聳肩,懊悔道:「若早知是你,我才不會提議什麼空城計,看你獨自面對千軍萬馬,我都快嚇死了。」
「琉璃。」牽她進房,同步行走,猶如多年夫妻那般親暱,朱延熙由衷道:「即使你幫不了我,我也不會失望;我不是要你為我效力才帶走你,我帶走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她聽得鼻頭發酸,為了他這一句話,要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她也心甘情願了。
「再帶上我好嗎?」這一路,她已學會騎馬、用劍,有自保的能力。「那天在城樓上,大家都看見我們……」
熱情的擁吻,嚇煞眾人。「我沒臉見人了,你別丟下我一個啊!」
朱延熙因她嬌羞的神色,心猿意馬,笑說道:「他們仍在猜疑你是男是女,外面評論我的聲音可是比議論你的話語更多啊!」
雖然他面目開朗,語調輕鬆,但,琉璃看得出他藏著陰鬱的情緒,悶悶不樂。「擊退了女真人,發現奸細是誰,都是值得高興的事,可你卻像是有心事,並不快樂。」
「真是愛探究我。」朱延熙捏了她的鼻,惆悵道:「女真人會偷襲大同,據說全是那名好細獻的策。而那人卻是我的摯友,你也認識他。」
一個名字,電光石火般的闖進琉璃腦中,她驚訝道:「常宵?」
朱延熙的眼色倏地黯下,很是惋惜的點頭。「他在事跡敗露前,借口祭祖上香,離京而去,等發現他奸細的身份,已是無從捕捉。」
「他貴為丞相,為何要叛國?」
「我也想問他。」
朱延熙溢於言表的遺憾,帶著一點負傷的情緒,琉璃為他感到心疼。
常宵是朱延熙提拔重用的人,他的背叛比做任何事都傷朱延熙的心。
「你要去捉拿他?」透過親密的相處,琉璃瞭解到朱延熙頗重情義,遭受信賴的人背叛,對他會是很嚴重的打擊!
「邊關的戰況已受到控制,成功保衛大同的事傳報回京,朝廷很滿意,我已要求兩天的時間來處理常宵的情況,朝廷也應允了我自由行動,擒拿他。」
「他會死嗎?」琉璃對那個無緣的男子已沒什麼印象,不過思及他未來的命運,仍覺得那人死了可惜。
「必死無疑。」朱延熙走到窗口,觀賞著外在花草凋零的景象。「你若想跟,就跟我去吧!畢竟……是最後一面了。」
無論抓不抓得到常宵,此次再見,等待那人的,只有死路一條。
朱延熙氣憤他的背叛,卻不想要他的命。
琉璃不知如何安慰他的憂愁,站在他身後,發現他的身影散發出幾不可見的脆弱,驀然發現,這個男人不是無所不能的,他和尋常人一樣會傷心。
「我不會背叛你。」琉璃忘情的抱住他,暗暗發誓,絕不再讓他傷心!
朱延熙握起她的手,不必轉頭看,便能想像得出她此刻的神情有多麼的真誠動人。
「我知道。」他眷戀的吻了她手背一下,覆蓋著淡淡惆悵的容顏,泛開如同光芒般的笑。
在她溫暖的擁抱中,他紊亂的心緒慢慢平順,如何處置常宵,這個為難自己的問題也漸漸有了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