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男朋友都答應了,她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那就麻煩你了。」順心握上至嘉的手,謝謝她。「我待會兒就送我媽過去。」
「你也跟著去住幾晚吧,我怕伯母頭一回到別人家打擾,總會有些不習慣,你陪著去,她也好有個伴。」遊子敬建議道。
「那你呢?」
「我回去等你父親和大哥,總得有人告訴他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吧。」
順心沒選在第一時間通知她父親及她哥,怕的就是他們倆在煩公事之餘,還要擔心母親的事。
「那我先走了。」他拍拍順心的頭,要她別擔心了。
「嗯。」順心揮手跟他說再見。
直到他離開了,至嘉才說:「看來你這次真的找到一個完美飯票了。」
聞言,順心只是笑,她沒敢跟至嘉說,這個完美飯票還是當初她抓偷渡客時的漏網之魚。「糟糕!我忘了,我該先回家拿換洗衣物的。」她突然想到。
「現在這麼晚了,明天再回去拿吧,反正你跟我的身材差不多,我們倆的衣服可以替著穿。」
「那我媽?」
「伯母穿我媽的就行了,反正我媽那麼胖,她的衣服你媽一定能穿的啦!哈哈。」至嘉說著冷笑話,問題是在這當口,誰都沒心情笑。
順心抽空回家一趟,這才發現他們家的外牆,還有隔壁鄰居的,全都清除得一乾二淨,那些骯髒的東西、噁心的字眼全都不見了,牆面上有明顯被重新粉刷的跡象。
「是游先生做的。」警衛先生不曉得什麼時候過來,站在順心身後。
「我昨天晚上輪夜班,游先生回來的時候快晚上十點了,而他一個人就拿著長刷一個人刷著牆面,我看他一個人忙到今天早上快五點。」這個警衛跟先前那個一樣囉唆,看到人就跑過來講八卦,然而,順心卻不覺得這個警衛煩。
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曉得遊子敬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
她進屋裡四處地找,卻找不到他。
「請問游先生到哪去了?」順心又跑去問警衛。
「今天一大早就看他出門了。」警衛歪著頭想著,「游先生出門的時候,莫約是早上七點的時候吧,我看他也沒多大睡,肯定是忙完了就出去的樣子。」
「那我爸跟我哥呢?他們有回來嗎?」
「於老闆跟于先生嗎?我從昨天到現在,還沒見過兩位于先生的而呢。」警衛肯定地說。
如此說來,爸跟哥還不知道家裡出了事。
順心躲回屋裡打電活給遊子敬。
電話接通了,她問他,「你在哪裡?」
「我來你父親的公司。」
「你昨晚睡得好嗎?」
「嗯,一覺到天亮。」他神清氣朗地回答她。
他說謊!他明明一個晚上都沒睡的。
「那你早餐吃了沒?」
「嗯,吃了粥跟兩盤小菜,你呢?」
「也吃了。」吃了他的體貼跟愛。「我中午過去看你,好不好?順便給你跟爸、哥帶吃的過去。」順心擦掉落在頰邊的淚。
「你如果忙就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的,我也是要吃飯的嘛。」
「那好吧,我中午等你。」
「嗯,Byc—Bye。」「Bye—Bye。」遊子敬正要掛斷電話。
「等一等。」
「什麼事?」
「謝謝你。」謝謝他幫她,謝謝所有的一切。
「傻瓜,你跟我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呢?」
他罵她,而這是順心聽過最甜、最美的責備了。
「王叔,我要烤肉片一百塊,你幫我切薄一點、大片一點。」她要做芝心豬排,那是她新學到的手藝,炸豬排裡頭夾著芝心,口味好極了,難得她今天心情不錯,所以想炸幾塊帶到父親的公司去。
「于小姐……」賣豬肉的老王囁嚅地開口。
順心聽到他的稱呼,吃驚得抬起頭來。她從十歲起就在這傳統市場裡穿梭玩耍,大伙都是十幾年的街坊鄰居了,她從沒聽過王叔用「于小姐」稱呼她,他不都叫她「順心」的嗎?
「王叔……」發生了什麼事?順心的眼眸寫著不解。
「我……今天的豬肉全賣光了。」
「可是你肉攤子上——」
「這些別人訂走了。」老王見她目光掃過他攤子上的肉,急忙解釋。
「全部?」
「對啊,全部。」老王不好意思地笑著。
順心手裡緊緊捏著錢包,目光掃過市場裡的眾家小販。在今天之前,她稱他們為叔叔、伯伯、阿姨們,而從現在起,她想他們對她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也不願見她跟他們寒暄了吧!
順心點了個頭,算是跟大家打過招呼,而後她頭也不回地走離。沒關係,她不在傳統市場上買,去超市也有得買。
她也不一定要跟這些人做朋友的,如果他們那麼不屑的話,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順心飛快地跑開來。
她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狼狽,但她的淚卻像關不住的水龍頭,隨著她飛快的步伐一路飛濺開來。
「于小姐。」有人擋住了順心的去路。
心情正不爽,又被人攔住去路,她火氣一時炸了開來。「幹麼?」抬眼瞪人,這才發現來者不善。
眼前全是一些看起來就不像是善類的地痞人物,他們抖著雙腿講話,以為那樣很帥。
順心掃了來人一眼之後,心裡已有了最壞的準備。
她的手悄悄的伸進口袋裡,摸到手機,按了快撥鍵,打給遊子敬,希望他能接得到。
「聽說你手中有英順公司百分之三的股票是不是?」帶頭的地痞流氓邊嚼檳榔邊問。
「是又怎樣?」
「那麼麻煩一下,請你在這張股權讓渡書上頭簽一下名、蓋一下章。」流氓拿出讓渡書。
順心佯裝害怕,伸手將讓渡書拿過來看。
那些白癡,還以為她真怕了他們,以為她真要簽,還叫人去拿筆來。
順心見那些人注意力分散,於是抬起腿,朝為首的那人踢了一腳,正中他胯下要害,痛得他直不起腰,直咒罵著。
「她跑了……」他痛得護著自己的要害,還要忙著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