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定是這樣!
因此,她始終對婚姻感到猶豫,要是她不受感動,要是她斬釘截鐵說NO,要是……可不可以重來一次?
重來一次,她保證不出現他眼前,她寧願遺憾長存,不願他離開這世界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愛情、不要把庚禹命運和自己鎖在一起。
她願意放手,倘若她徹底放棄,上天會不會重新給他機會?
「沒事的,媒體擅長誇大新聞,也許Dam只是擦傷,你打電話給他,問個清楚。」小喬往樂觀方向想。
書青沒力氣打電話,緯翔替她拿起手機,在電話簿裡尋到杜庚禹,電話撥出,那頭沒接應。
「你有沒有他的住址、家裡電話、經紀人手機,或者其他資料?」小喬連續問。
書青搖頭,她有E_mail。有電話號碼,她以為這樣就夠了,哪裡曉得一旦碰上事情,她照樣跟他斷了線?
猛地起身,她衝回房裡,抓起行李箱,拚命塞衣服。
「你做什麼?」小喬跟著跑進房間,阻止她的瘋狂。
「我到美國找他!」
「你根本不知道他的住址和醫院,美國那麼大,你要到哪裡找?」小喬潑她冷水。
「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找到他!」
她瘋了,瘋到什麼都顧不得,她只要找到他、看見他,確定他平安無事。
「就算參加美國十日游,也不可能要飛就馬上飛啊!我問你,你有沒有美國簽證?辦簽證要多久,你知道嗎?」小喬急著敲醒書青。
「我要去、我要去!」書青淚流滿面,控不住的悲傷折騰她的心,他們是前輩子對不起誰啊,偏要受這等折磨?
「夏書青,你理智點好不?」
小喬火大,戀愛中的女人缺乏理智,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
緯翔走到書青身邊,接手她收衣服的動作,替她把衣服折疊好,分類放進行李箱中。
「書青,你是狗仔隊對不對?」緯翔問。
書青抬眉,不解他的話。
緯翔拭去她的淚水,「不要哭,冷靜下來,現在你沒有時間歇斯底里,懂不?」
冷靜?多難的課題!
「你先想想有什麼管道能運用,可以查到Dam的經紀人、公司,和任何有關他的背景資料,至於機票、護照、住宿的問題交給我,我們分頭進行。」緯翔沉穩的說。
「你要幫我?」書青愣住。
「對,我陪你飛一趟美國,記得,把你所能查到的資料統統交給我,剩下的部分由我處理。」
點點頭,書青淚眼迷濛,他是她的浮板,托住她,不教她沉沒。
「謝謝,謝謝你。」
「不客氣。」緯翔拍拍書青的肩膀,微微笑開。趁這回,有些家務事他也該回美國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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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很長,書青越走越覺寒冷,抓住身邊的緯翔,有半秒鐘時間她想調頭跑開。
「別怕,你說要見他最後一面的。」緯翔在她耳邊低語。
最後一面?怎會是最後一面?她以為他們的緣分綿延不絕,以為他們擁有的是長長的八十年,怎麼一個回頭,竟成了最後一面?
不公平,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如果他們注定無緣,那他不該回台灣,兩人不該再次見面;如果他們有緣,他怎能用這種方法向她道再見?
不要,這種安排不合理,她有權拒絕。
書青停住腳步,她只要轉身跑開,只要衝出屋外,只要讓雨水淋了滿身,她便會清醒過來,然後發現,這些不過是南柯一夢。
「書青,你來了,庚禹一直在等你,他說要見你最後一面。」杜奶奶和杜媽媽看見她,連忙迎身走來拉住她的手,淚水不斷。
她們也說是最後一面?原來他們真的只剩下最後一面!
杜庚禹,你好壞,你老說自己孝順,孝順的人怎捨得讓白髮人送黑髮人?
「奶奶,你多想了,我和庚禹約定好要結婚,新娘秘書已經替我找到不錯的婚紗禮服,就等庚禹忙完手邊工作,帶你們回台灣宴請賓客。」她掛起笑容說著。
有沒有聽過意識控制法?對,她要用意識控制整個狀況,那麼庚禹不會死,那她不是見他最後一面,他們的愛情可是長長遠遠,聿福綿延不絕。
「傻書青,你在說什麼?」奶奶老淚縱橫,書青的話句句教人斷腸。
「奶奶,你放心,庚禹沒問題的,我進去喊幾聲加油,他會迅速痊癒。一書青挺著背說。
她不勇敢,卻裝得好勇敢,她的兩腿在打顫,她甚至要緯翔扶著才邁得出腳步,可是,她還是選擇勇敢。
彷彿走過一輩子,耀眼的燈光照得她頭發暈想吐、想哭,她想的每件事都只能想、不能做。
「加油,再幾步就到了。」緯翔在她耳畔打氣。
她這麼驕傲的孔雀吶,一向是她在幫人,曾幾何時她也孱弱得需要旁人相助?
接著,緯翔為她推開門。
她看見白白的床單上一張蒼白臉孔,大大小小的管子插了他滿身,做什麼啊?誰讓他們這樣折騰庚禹?
走近床沿,她再站不住身,屈膝跪下,握住他的手淚如雨下。
「你說,歌迷給的禮物全數歸我,你還沒做到,怎能躺下?你還欠我幾十萬,我沒看見紅利,你是不是打算就此扯平?
我猶豫該不該嫁給你,是你說得好篤定,篤定我的心情,沒想到,偷跑的人居然是你!不喜歡我,就請你明說,不要用這麼殘酷的方式來提醒我,好嗎?」
她說那麼多話,庚禹只是一動不動,像個不負責任的聽眾。
「你要講我是林旺,我認了,你嫌我不夠溫柔可愛,我也同意,只要你肯醒來,我給你批評我的權利。即使你打算否認這場求婚,我也不反對,醒來,請你醒醒好不好?」
他真的殘酷,任由她哭得死去活來,他依然沉睡不願醒。
「知不知道回台北那天,我們在火車站碰上楊依依,她對我說什麼?她說,我就知道,到最後你們一定會在一起。原來,幾年前就有人看出我們不是單純的哥兒們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