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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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是深秋初冬了。
山崖上吹來的風帶著絲絲凜冽的寒意。
遙望著底下那輛摔落在山崖下,被高溫的大火焚得殘破不全的車子,黑塵心底五味雜陳。
毋需他親自動手,殺死父母的仇人因為手下的內訌,一起燒死在他們用來逃命的車子裡,他背負多年的血仇終於報了。
看著手下從車裡拖出漢斯屍體確認無誤後,他回頭對跟了他多年的手下道:「我們回去吧。派特,明天早上十點,你和卡爾,還有順便把彼得和大衛他們一起找來我的辦公室,我有事要宣佈。」
他打算將決定回台灣的事告訴他們,同時一併安排這群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夥伴們各自的出路。
「好。」派特應道。一陣鈴聲響起,他接起口袋裡的手機。「喂……你說什麼?!」
見他臉色倏變,黑塵問:「怎麼了,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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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這麼快,漢斯的事應該解決了吧?」威利好整以暇的看著直闖進他書房的幾個男人。
「把她交出來。」黑塵陰鵝的眼神冷凝的鎖住安穩坐在書桌後的男人。
「你讓派特他們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單獨談。」用下巴比向他身後跟著的幾個男人,威利一派自若的道。
「你們先出去等我。」
「傑克?」派特有些下放心的看著他。
「沒關係,你們先出去。」揚手讓手下離開後,黑塵凌厲的瞪住威利,「你就
這麼沒有耐心,連幾天都等不下去嗎?等我回台灣,這一切下就都是你的嗎?」
「親愛的傑克,我就怕你回台灣吶。」
「怕我回去?為什麼?」
「你覺得派特、彼得、卡爾他們這些小伙子,除了你,還會聽別人的話嗎?」從櫃子上取下一瓶酒,威利為兩人各倒了一杯,一懷遞過去給他。
黑塵冷冷搖頭拒絕。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來替你控制他們是嗎?」他將怒火壓縮成兩道冰刀般的厲芒。這兩天他已經替幾個得力的手下和威利安排好各自的地盤和勢力,但他至親的爺爺卻這麼回報他。
將他那杯酒擱在書桌上,威利啜飲著自己杯中的酒。
「我要求的也不多,傑克,你只要讓出現在一半的權力給我,其他的你仍然可以保留,繼續留在紐約作威作福。我這也是為你著想,你真的放得下這幾年拚命掙來的基業嗎?一旦你回到台灣後,一無所有的你什麼都要從頭來過,你願意嗎?」
「為我想?」他冷嗤—聲,「你曾經真正關心過我嗎?我到台灣的那幾年,你有來探望過我—次嗎?從來你所在乎的就只有自己,拿喜夢威脅我留下來,只是要我替你穩固現有的地盤和勢力。」
他的嗓音忽然轉冷,「我曾經警告過你,最好不要打喜夢的主意。」一把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瞄準了威利。
「你想殺了我?」威利自若的表情有一絲鬆動,「她現在可不在這裡,我把她安排到別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可就無法知道她的下落。」
多年來,他明白傑克對他縱有再多下滿,卻也因為他是他的爺爺而吞忍下去,但這次他似乎失算了,他以為只要有那個女人在手上,他會一切都聽他擺佈的。
「砰——」安裝消音器的槍口射出的子彈擦過威利的額際,掠向他身後的書櫃。
「你忘了你還有其他的手下嗎?我派人把他們全部都綁來,難道還會問不出喜夢的下落?你以為你那些手下真的那麼忠心耿耿,禁得起大把鈔票的誘惑嗎?」
威利臉色愀然一變。
「噢,傑克,你沒忘記我是你祖父吧?弒親是很要不得的事,有什麼話,我們
爺倆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商量呀,我保證你的喜夢一根頭髮都沒有被傷害到,她很妥善的被安置在一個隱密的地方,我心腹的手下在那裡保護她,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離開那裡的,就算你動員所有的人,幾天內也不可能找得到他們。」
「是嗎?」黑塵將槍管緊緊的抵到他的心臟位置,「我敬愛的祖父,別怕,別發抖,我沒打算要殺你,你的血太髒太齷齪了,我可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你這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渣,不值得我殺。」
黑塵勾唇冷笑,陰狠的神情宛如惡魔,他再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親自帶我過去接回喜夢,另一個是命人把喜夢平安的送過來,否則我有得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還是你想試試看?」
驚恐的瞪著那把抵在心口的槍,威利看得出來他說得出做得到。此刻他只恨自己為何要愚蠢的去綁來那個女人,妄想威脅他。
「我帶你過去。」
「走吧。」
幾個人分別坐上三輛車,直驅白喜夢原來住的飯店附近的一棟大樓。
一行人匆匆的上到五樓,威利命手下打開鎖上的房門。
進到屋內卻訝然的發現空無一人。
「你在要我?!」
黑塵雙眸進射出來的滔天怒氣,讓威刊登時嚇得一陣哆嗦。
「我沒有,威廉,人呢?」威利嚴聲詢問手下。
威廉無辜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不見了?把她帶過來後,我就直接將她關在這問房裡了呀。」
「傑克,你看,」派特指著一旁的冷氣送風口,網罩雖被放回原位,但是放置在通風口前的椅子卻洩露出端倪。「白小姐會不會從這裡自行逃走了?」送風管道內不是很寬敞,可還足以容納一名大男人屈身爬行,更別說是女子了。
端詳著那張椅子和通風口,想到喜夢並下是那種會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人,黑塵點了點頭。
「看來她應該是從這裡逃走了。」只是她會去哪裡呢?直接回飯店,還是他的住所?他取出手機試著打給她,一旁匆地響起了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