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沙場是兩軍將士的廝殺,那麼至少在這個眼神的較量中她不能示弱。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身邊的陳飛揚驚叫了一聲。
她栘開視線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眉頭立刻提了上來。
論起行軍戰鬥,陳奎要比流影經驗豐富了很多倍,但是他畢竟年紀已經不小,而且流影雖然不善於馬上作戰,可他的速度太快了,令老將無力招架。就算拚體力,陳奎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殷夙傲的騎兵幾乎是壓倒性的逼得天曦國的士兵步步後退。
「危險!」陳飛揚看到父親身子一個搖晃,險些摔下馬去,禁不住催馬就欲上前。
可是沒等他動,凌千蘿的白馬已經衝了出去。
同時流影趁勢追擊,手中長刀一掃,剛穩住身子的陳奎立刻摔下馬去。
餘光掃到靠近的人,流影微微一笑,對著地上驚慌回望的陳奎喝道:「老賊!送死吧!」
疾速劈下的大刀眼看就要將陳奎分屍戰場,忽然一道更快的銀光閃過,叮的一聲金屬碰撞聲後,流影勒馬穩住被震得些許不穩的身體,大刀也被震得一刀劈空,定睛一看,陳奎旁邊的地上插著一把銀槍,就是那把銀槍及時救了他的命。
沒等流影反應過來,白影閃過,銀槍又被收入掌中,那個銀槍白盔白馬的俊美武將已經傲然立在他的面前。
銀槍像游龍一般在弧線優美的手腕上打了個旋,陽光下,彷彿有流光從天空滑過那把炫眼的槍尖一路流過武將的全身,最終寒氣逼人的槍尖指向了他。
冷靜的俊俏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氣。
「你的對手在這裡。」
好個戰神將軍!
流影許久都沒從驚艷中回神,他記得第一次看到御風馳騁的殷夙傲時也是如此。他是那樣的俊美無雙,那樣的器宇不凡,那樣傲氣的不肯用深色鎧甲,即使深色的鎧甲一直是武將隱藏自己受傷的最佳選擇。
一身白甲的湲千蘿和一身藍甲的殷夙傲都是自信的人,自信到不忌諱裸露自己的傷口,或者是自信在戰場上不會受傷。
流影的鬥志也被激了起來,「好!今天我也來領教一下天曦國第一武將的威名。」
催馬,長刀帶著殺氣呼嘯而出。
凌千蘿冷冷地看著他,在他快靠近自己的時候,輕輕偏頭閃過,手中銀槍幻化做萬點寒光刺了過去。
流影收不住馬勢,急忙一個縱身翻至半空,天曉得在馬上有多拘束他實力的發揮。
一個初上沙場的毛小子,落日國真的將才缺到要這麼一個人做衝鋒的主將嗎?她輕輕拉轉馬頭,靈巧的白練在空中一個轉身,讓主人的槍以更快的速度迎向對方的身體。
不好!他真的不善於馬戰啊!流影心中哀嚎,剛才和陳奎纏鬥,他已經很累了,身影硬生生再次回轉,卻絕望的發覺凌千蘿的槍變幻得更快。
「主子,救命啊!」嗚嗚嗚,還是求救吧,看來主子這次真的是在懲罰他。
如她所願的,早已等候一旁的殷夙傲帶著笑意,長戟出手,攔下了點點催命槍影。
十幾聲清脆的兵器交錯聲後,一白一藍兩將錯身份開。
凌千蘿的眼中有些許惱怒。
這個殷夙傲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還帶著那麼愉快的笑意!
事實上,在這道白影衝下山坡的時候,殷夙傲也在同一時間衝進了戰場,而且這次他沒有戴面具。面對千蘿,他不需要任何遮掩。
「凌千駱,你一定要打敗他,為天曦國爭氣!」陳奎趁機爬上了一匹軍馬,一邊奮戰,一邊向她大喊。但是不小心看到殷夙傲的長相時,眼中微微一愣,顯然是認出了他。
流影正在滿肚子氣,連忙提著長刀就衝了上去。「死老賊,欺負不了別人還欺負不了你?」
頓時兩人又纏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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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夙傲的長戟在陽光下閃著暗淡的光澤,與一身出塵不染的凌千蘿成了最好的對比。
和那雙冷冷的冰瞳對視良久,殷夙傲陰柔絕美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形狀優美的薄唇低聲笑語,「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這個正氣凜然的樣子,真讓他有撕毀它,將伊人環入懷中的慾望。
他的千蘿啊,這片污穢血海中的翩然伊人,高傲的雪鷹,終於等到戰場上對戰的這一天了。
凌千蘿的眼睛卻染上了一絲血腥。什麼所謂伊人,這個男人現在還在侮辱她。他實在需要教訓!武將沒有性別,只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殷夙傲,我想我們可以了斷了。」提升十成功力,鋪天蓋地的綿綿雪影殺氣沖天撲來,銀槍也帶著一擊必殺的寒光刺向殷夙傲的眉心。
鏘的一聲,長戟格開了這一擊,象徵一場神戰的開始。剎那間藍白兩道身影宛如兩條狂龍怒吼著衝撞在一起,兩人附近的士兵承受不起殺氣紛紛後退,也正好為兩人讓開了放手一戰的空間。
七年前的那場決鬥或許是兩個孩子的意氣之鬥,可七年後的今天,當成為戰場上的敵人時,兩人的功夫幾乎沒有顧忌的舒展開來。
殷夙傲的眼睛湧出越來越多的狂喜。千蘿啊,他多久不曾這麼快意一戰了?幾天前在營帳內那場小小的試探,如果他曾對千蘿的武功有過小小的疑惑的話,那麼這一刻他沒有任何懷疑。
凌千蘿,無論心胸、氣度、武功都當之無愧是天下第一武將,即便今日自己戰勝了她,也遠遠不及她。
因為她的武功始終透著一種讓任何人都為之仰望的胸懷,她的胸中永遠只有兩個字——天下。
而他的心中卻只有她而已。
七年前她輸在了體力和身體的不舒服,今日他們終於可以公平的一戰。凌千蘿的心中帶著更多的是憤怒。這樣的一個男人,這樣的一個人物,為什麼甘心用那麼多卑鄙的手段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