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繃緊的下巴,突然間,娃娃決定不再拐彎抹角地引導他去思考兩人之間感情的真相。她倏地改變姿勢,跨坐在他的腰上。這突然的動作使小船失去平衡,在水面上劇烈搖晃起來。
「娃娃,怎麼——」梓言驚嚇地伸手捉住船舷,好穩住船身。
她壓根兒不理會他的驚慌,也無視於小船的晃動,相反地,她專注地將雙手按在他呼息混亂的胸膛上,雙眼閃動著慧黠的光。
「我突然發現我似乎愛上了一個反應很鈍的男人,他總是顧慮得太多,也想得太多,我想我最好教教他,有時候動口不如動手,你覺得呢?」她調皮地對他眨了眨眼,一隻手同時將他的襯衫下擺從褲頭裡拉出來。
梓言整個人驚愕地呆住,好半晌才恢復過來,眼色從驚慌轉為溫柔地看著她,大手覆蓋住她的小手,不自覺地舔了舔唇,聲音變得沙啞無比,性感的神情使人難以抗拒。
「我沒有準備……」捉住最後一絲理智,他說。
「保險套嗎?」她笑出聲。「我帶了。」滿好奇對此他會有什麼想法。
「你帶了?」他瞪大眼,看著她開始動手拆解他襯衫剩餘的鈕扣,不敢相信他會如此幸運。她帶了!
「美美為了說服我們,事先郵購來的樣品。」她解釋道,同時她的動作緩慢得幾近魅惑。他從來沒看過這麼性感迷人的方心語,在這瞬間,他終於明白她說得對,他一向顧慮太多。
其實愛就是愛了。他愛她,顯然她也愛他,他們幸運地愛著對方,不管相愛的理由是什麼,不管最初的愛是否起於單純的友誼。總之,這是不會令人錯認的愛。他的身心靈都在呼喚著她的碰觸,想要屬於她,被她全然地擁有。
她溫熱的手指輕輕碰觸他逐漸裸露出來的肌膚,使她自身也開始燃燒起來。
他看著她緩慢的動作,差一點就忍不住想一把將自己的襯衫撕開。但是她以眼神示意他別急。
「我一直覺得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看起來就像是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
「禮物?」他氣息不穩地說,得非常努力克制自己才不會扭動起來,讓小船晃動得更厲害。老天!他熱得快燒起來了,也許他應該選擇跳進湖裡冷卻一下才對。
「沒錯,一件令人期待的生日禮物,讓人想要拆開表面精美的包裝,瞧一瞧裡頭的東西是不是同樣真材實料。」她微笑地解開他最後一顆鈕扣,而後將手滑進布料底下,攤開手指,感覺到他平滑的腹部以及結實的胸膛。
一個喘息逸出,無法確定聲音的來源是他或是她。
她拉開他已然解開的襯衫布料,看著他完美而男性化的胸膛。
「我的天啊,的確是個很棒的禮物。」他結實強壯,肌肉卻不會過分發達,從表面的包裝上來看,完全看不出面容偏向俊秀的他,會有這樣一副性感的好身材。她很高興是她拆開他的包裝,欣喜得就像是個第一次吃糖的孩子般,忍不住這邊摸摸、那邊碰碰,完全沒考慮到被碰觸的人正敏感的頻頻顫抖。
「很高興你喜歡。」他不得不捉住她的手,以免自己失控。
不能用手碰觸,她改用其它的方式碰他。「在美國時你常去健身房嗎?」調皮地,她咬了他的乳頭一下。
他差點沒心臟病發。「我像是那種會去健身房的人嗎?」
「不像。可是你的身材好棒。」手覆在比例堪稱完美的骨架上,那肌肉如絲緞般滑潤,摸起來的觸感有如天鵝絨布料般,令人愛不釋手。
她的讚歎讓他差點笑出來,因為他根本沒特意鍛煉過自己的身材。在她著迷地探索他時,他捉住她的長辮,手指輕巧地解開髮束,鬆開她的辮子。
他一直夢想著要這樣做。當她小小的臉蛋被彈性絕佳的長髮攏住時,他捧著她的臉印下細密的親吻,覺得她幾乎要與柔美的月光融在一起了。
她美得不可思議。
真奇怪他從來不曾特別覺得娃娃美麗,過去他甚至不常注意她的外表。
當然,他知道她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微翹的鼻,一張小巧的紅唇,細緻的肌膚,纖細的骨架……但是他看著她時,往往,就只是看著她而已。
美醜、高矮、胖瘦……外在的表象從來就不曾真正重要過。但今晚他卻真心覺得她好美,甚至認為她比這世上任何女孩都要來得美麗。也因此,他很高興她也覺得他的身材很好,即使只是安慰他的話,他當然知道自己比不上阿諾史瓦辛格或是布蘭登羅素。
而這體驗對他來說是如此地新奇。
他密密地吻著她,並試著告訴她自己過去的生活。「我在美國時並不是錦衣玉食的貴族留學生。」他吻住她小小的耳垂。「我一個禮拜有三個晚上在餐廳洗盤子,週末時則到語言中心教中文,有時候也兼點其它的外快,幫洗衣店的老闆跑腿送貨,其它的時間都在讀書和練英文;再有一點點空閒的時候,就跑博物館或劇院。剛拿到學位,寄出履歷等通知的那一年,我跟一個同學開著輛二手旅行車從東岸到西岸,那是我第一次離開紐約做長途旅行。但是不管我到了哪裡或做了什麼,仍是沒有辦法得到真正的滿足與快樂。我花了很久的時間試著讓自己高興一些,可是我失敗了,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永遠都不踏實……」
發現自己吻到了她的淚,然後他抬起頭,一次又一次地吮乾她的淚水。「別哭,心愛的,那是我自找的,不要同情我。」
「我不可能不難過,因為當你那麼不快樂的時候,我也正苦苦地想念著你。儘管我告訴自己你八成不會再回來,但是我沒有辦法停止等待……一想到我可能永遠都會因為自尊的問題而一輩子見不到你,我就……」她就顫抖了起來。眼淚威脅著又要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