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對秀青的愧疚全轉嫁到對她的仇恨上了,我真的以為我是恨她的,恨她用純淨清澄的眼眸迷惑了我,用秀麗雅致的容貌吸引了我,又用她楚楚可憐的眼淚讓我軟弱。我最恨她的,是她竟然讓我漸漸地淡忘了秀青,讓我忘掉了所有的仇怨,只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地呵護她,用一輩子的溫柔來珍愛她。」
「你——」駱雨橋震驚地在他的懷中僵直了身子。
「秀青是因我而死的,我怎能為了一個害死她的人的女兒而遺忘她?我怎能這樣?我不肯正視對她的感情,只是不斷地攻擊她、傷害她,我逼自己殘忍,用種種暴虐的手段來對付她,甚至當著喬國平的面前強暴了她,只為了抹去心裡那股抑制不住的柔情,我怎能對她動心呢?我應該要恨她才是!我也希望她能夠恨我,如果她恨我,至少她眼中的恨意不會再令我迷惑,能夠沖淡我心裡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可無論我怎麼傷害她,我卻無法在她的眸中找出一絲怨恨,只看到了她的痛苦,看到我的殘忍……」他略微顫抖地抱緊了她。「直到我逼死了喬國平,我還是看不到她的恨意,我只看到她眸中的瘋狂,看到她眼底的死意,我慌了,直到這時候,我才稍微認清我自己的心意。可是我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仍然固執地拘禁她的自由,霸佔她的所有,視她為我的所有物,我只要她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卻不願意去瞭解她,我甚至於自私的寧願眼睜睜地看著她在我的懷裡逐漸枯萎,也不願意供給她自由的空氣。在一次出海旅遊當中,出現了一對神秘的夫妻,他們自願為羽若清償債務,放她自由,可我卻不願放手,我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我用憤怒來掩飾我心中的恐懼,我不知道要如何留住她,只是直覺地再度傷害她,是的!我要她害怕!我要她怕得連離開的念頭都不敢有,沒想到卻是逼她走上絕路,她……趁著我熟睡之際,跳海自盡了!」
駱雨橋渾身竄過一陣震顫,忍不住用力地抱緊了柯烈希,似乎想借由他來抑止自己顫抖的身子。
「我終於還是失去她了,失去唯一能讓我釋放仇恨的天使,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思念。我終於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其實我早已深深地愛上她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再也沒有機會對她說出我的感情,也沒有機會對她說一聲對不起!我錯待了我深愛的女孩,將她逼上了絕路,親手毀了能夠讓我忘卻仇恨重獲新生的機會,讓我下地獄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一滴滾燙的液體滴落下來燙痛了她的肩膀,也震昏了她的神智,她呆呆地任由柯烈希將臉埋入她的頸窩,滾燙的淚水沿著鎖骨順流而下,流到她的胸口,滴入她的心窩,熾熱的溫度令她忍不住顫抖著。她從來不知道像柯烈希這般冷硬的男子也會愛人,也會傷心流淚,更不知道他的眼淚竟是如此的熾熱。
是如何痛不欲生的往事,怎樣椎心泣血的傷痛,才讓這樣冷硬剛強的男子流下珍貴的眼淚?
他的淚燙痛了她的心,灼燙了她的靈魂,她承受不住這些啊!
可是她就是沒辦法狠下心推開他,不讓他抱著她發洩出他的傷痛,甚至忍不住也為他的傷痛而流淚哭泣。
她是怎麼了?腦筋不正常了?還是瘋了?
她為什麼要跟柯烈希抱頭痛哭?為什麼要為他沉痛的往事而傷心難過?那根本不關她的事啊!
他的淚如同滾燙的岩漿,燙得她渾身顫抖,熾熱的高溫彷彿要將她的靈魂焚燒起來,可是為什麼她寧可忍受這椎心刺骨的疼痛,也不忍心推開他?不忍心讓他再獨自承受這些折磨!
他的傷、他的痛,都與她無關啊!她為什麼會忍不住要心疼?為什麼要哭得這樣不能自己?
「你哭了?」柯烈希輕輕地為她抹去淚水,可是源源不絕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擦不幹,他索性將駱雨橋攬入懷裡溫柔地呵護著。「真是愛哭啊!你這是在為我哭泣?還是在為羽若而哭?」他輕輕地吻著她的發頂,從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如春風般溫柔地吹拂上他的心頭。
「我……放開我。」驚覺到自己的失態,駱雨橋連忙掙扎著離開那溫暖的胸膛,卻尷尬的發現她的頭髮彷彿不願意離開般地纏上他胸前的鈕扣,如同她依然眷戀著他的懷抱。
「對……對不起!」
她大為尷尬連忙拆解糾纏不清的髮絲,柯烈希沒有絲毫不悅的神情,卻也沒有幫她,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彷彿看著他極為珍愛的寶貝。他的視線緩緩地往下移,深幽的瞳眸逐漸燃燒起來,感覺到他的不尋常,駱雨橋隨著他的視線往下望,頓時驚呼了一聲。
天!她胸前的衣料竟被柯烈希和自己的淚水給浸濕而呈半透明,這窘態令她慌了手腳,連忙遮住胸口慌亂地站起身來,卻沒注意到糾纏的髮絲仍未解開,倉卒之中扯痛了她的頭皮,身子一個不穩,又重重地摔入他的懷裡,下巴敲中他堅實的胸膛,聽到他吃痛地悶哼一聲,駱雨橋眨掉眼角因疼痛而生的眼淚,嚇得慌忙撐起身子。可是在他完全不配合的情況下,卻只是促使兩人更加親密的摩擦,裙擺纏住了他結實修長的雙腿增加她行動的困難,她幾乎是跨坐在他的左大腿上,而她自己的左腿卻尷尬地卡在他的腿間,還親密地在她極於避開的敏感部位磨蹭著,感覺到他逐漸明顯的生理變化,她簡直嚇壞了,慌亂中她竟一拳擊中他的下巴。
「哎呀!對……對不起!我……」駱雨橋嚇得不敢動了。
「疼嗎?」柯烈希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吻著指節上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