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就在想,在正常情況下,女人遇到完全不認識的男人闖空門,不是都會大叫嗎?可這女孩只有一瞬間的花容失色,在看清楚他是誰後就恢復神色,而且對他提出的不情之請也全力配合,甚至,到後來還假戲真做……讓他把她拆吃入腹。
他不明白女孩全力幫他,不惜賠上自己第一次的理由是什麼?說實話,他也不想知道。因為就他的經驗,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話可以省麻煩。
於是很理所當然的,他把這位寇玫瑰也套入了他處理女人問題的公式裡。
「妳要什麼?」
「我不懂你話中的意思。」
「妳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無論是他的女伴、他欠恩情的對象,這公式一套上,很快就解決了。
「我什麼也不需要。」
「妳該知道我頗為富有。」
「我更知道在美國的有錢人不只你一個。」
「我的錢可以幫妳完成許多事。買車、珠寶首飾、名牌時尚品……」
寇玫瑰走向他,在床緣坐了下來。「你能給我多少錢?」
葉逢春的眸底閃過一抹嘲諷,彷彿「滿意」他的公式又適用了一個女人。
就說女人難過金錢關的嘛!成!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很多。只是我身上沒帶那麼多,我回去馬上匯給妳。」
她找來紙筆。「那你就簽下欠款依據。」
夠現實!他喜歡這樣爽快的人,那也意味著他把錢匯出後,他就可以將這女孩當陌路人了。
葉逢春飛快的簽下了十萬美元的帳。「行了。」遞給寇玫瑰。
她看了一下白紙黑字的承諾,然後又把紙塞還給他。
「上頭的金額妳不滿意?」
「我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葉逢春滿不滿意?」
他揚眉。「我沒什麼不滿意的。」
「你的意思是滿意?」
「嗯哼。」
「很好,收下金額後,你可以滾了!」溫婉的臉冷了下來。
「……」
這女孩柔柔弱弱的,看不出來還挺有個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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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過後的半年。
日子很平靜的過。
對葉逢春而言,平靜二字的定義就是無聊到爆,生活中找不出丁點刺激、具挑戰性可言的事的美化說法。
他是個天才,就因為是天才,很多在別人眼中很困難的事,就他看來,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大家會覺得很難?
他喜歡新挑戰,無論唸書、工作、女人……他都喜歡挑戰那個最難的,一旦征服,就是他鬆手且尋找下一個挑戰的時候,可最近……
不!是最近半年,他三不五時就會處於一種莫名的挫敗中。
這所謂的「三不五時」是他三不五時想到某個女人的時候。
女人?!
他葉逢春會為了女人感到挫敗?哎呀呀!原來葉公子也有把不上的女人嗎?
錯!這無關他追女碰釘子的問題。那女人,更正,是女孩,他壓根兒對未成年少女沒興趣好嗎?所以想都沒想過的問題,怎會存在?
會偶爾想到那女孩,是因為初次見面的情況實在……咳,過於刺激香艷,沒有男人和女人是在這種情況上了床還會忘了的吧?
因為情況過於詭異,想忘都很難。
更何況他還欠她一個人情,而這人情卻還不了。
理由很簡單,那位叫寇玫瑰的女孩,在事發後第二天他找上門時,人就搬了。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他幾乎是給掃地出門,之後人家還搬了家,說真的,他心裡還真給他有點不是滋味,彷彿人家是躲著他哩。
嗤,那丫頭夠狠,小小年紀就能成為他難忘的挫折!
「葉!」有人追上他,遞上一把傘,一臉的開心,連聲音都是雀躍的。「雪下得這麼大,怎不帶傘?」
安娜?她怎麼會在這裡?他接過傘。「幾個小時出門前沒下,以為會停個一兩天。」
就外國女人來說,安娜一六三的身高算是嬌小,她今年二十,是個美麗的金髮尤物。
「聖誕夜你……你有約嗎?」
「沒。有事?」
「想介紹家人給你認識。」她低著頭,白皙的臉上透著紅暈,模樣可愛。
葉逢春不置可否,考慮了一下才開口,「我喜歡草莓蛋糕。」
「咦?」
「如果當晚火雞大餐的飯後甜點有草莓蛋糕,那就……好吧!」
她一怔,會意的笑了起來。「當天可以沒有大火雞,可一定會有草莓蛋糕的。」
「成交。」
「要打契約嗎?」她頑皮的笑,已經看不見之前身心受創的模樣。
葉逢春欣慰的笑了笑。「妳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她笑得很開心。
「那就好。」那個黑幫老大還真是一諾千金。半年前的那夜,他的屬下沒有順利找出他並殺了他後,他就真的履行承諾放了安娜。
「我得走了,朋友在車上等著我呢!傘你就撐著,聖誕夜來我家時,你再帶來還我。」說著她慢慢的走向停在一旁的車。
再不走,待會兒就走不了了,這場雪下得大,之前鏟過雪的道路又覆上了一層白,雪的厚度一直在增加……
由大街轉入巷弄,這巷子裡的雪之前就沒鏟,這場雪又增加了厚度。他的腳一踩下,印下了十幾二十公分的鞋印,這種感覺挺差勁的,回到公寓他的鞋襪一定也濕了。
他前頭十來步的距離有抹在白色雪地中十分顯眼的紅影,那抹紅還真是艷!
聖誕節前夕,常常有商家會請人穿上聖誕老人的衣服發傳單,或在自家商店前招攬客人,這樣的紅色衣服到處可見,可他知道,前頭的紅影只怕是個嬌小的人套上一件大了好幾號的連帽式紅色長大衣。大衣的下襬就在雪地上拖著,模樣滑稽好笑。
前頭的「小人」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後面欣賞著,下一刻展現更大的幽默,她整個人往前撲,雪地陷下了一個人型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