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她驚訝,望向沉默不語,表情卻非常冷酷的司徒烈。「叔叔……」她在桌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司徒烈身子微微一震,視線望向身旁的她,充斥在週身的冷酷氣息慢慢的收斂。
他知道小路只是在安慰他,這是她過去很自然的動作,如果他不願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情,那麼就更該像往常一般自然相處才行!
於是他回握住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無聲的告訴她,他沒事。
安多眼觀鼻,鼻觀心。他沒看見主子和小少爺之間含情脈脈的樣子,他什麼都沒看見。
「從這本賬冊的往來項目推斷,請工人整修那棟屋子的人就是塗進化,而出錢的人,則是老爺。」談公事,對,談公事就好。
司徒烈表情凝重。他早就猜到這件事跟那個老傢伙脫不了關係,可是卻沒想到,那個該死的老傢伙竟然涉入如此之深,他甚至已經可以斷定,老傢伙就是主謀!
「現在的疑問就是,塗進化跟我爹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那樣的人會聽命於我爹?他的死因是什麼?住在那間屋子裡的人是誰?還有……」司徒烈一一分析。「我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唉……幾年前的教訓,祖父似乎已經忘了。」姜小路低喃。
「被我削了一隻耳、斷了兩條腿,行動都不便了,他的野心卻依然沒有消失。」司徒烈沉吟了會兒。「就是不知道他這次打算怎麼做了。」
「對了,叔叔,那個刺客呢?。」姜小路問。
「還在昏迷中。」他搖頭。「就算醒了,我也不認為他會說出什麼。」
「說的也是。」如果會透露消息,當初就不會服毒自盡了。
司徒烈想了下,轉向安多問:「那問屋子,這幾日都不見有其它人出入嗎?」
「沒有,屬下盯了那麼多日,就是不見住在裡面的人露過面,也沒有任何訪客,只有那個啞巴女僕偶爾出入……」
「等等!」司徒烈拾手阻止他繼續報告,蹙起眉頭。「安多,有見過那啞巴女僕送膳嗎?」
「沒有……咦?!」安多驚訝的望著主子。
「哎呀!不吃不喝,難不成遇到仙了?」姜小路調侃。
「不下不,也許不是仙,而是盤桓在廢墟裡的鬼魂。」
「主子……」安多望著沉默的主子。
「叔叔,我猜想,如果不是裡面根本沒住人,就是另有通道可出入,你覺得哪一種可能性比較高?」她偏頭笑問。
司徒烈微微一笑。這小鬼,總是這麼聰穎,他想到的,她也能同時猜到。
「後者。」他肯定的說:「這麼大費周章的重新整修內部,為了掩入耳目,外觀還保持廢墟樣,如果沒人居住,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想也是。」她也是這麼猜的。「那接下來叔叔打算怎麼做呢?」
「既然塗進化死了,就代表他也只是小角色,沒了利用價值便被滅口。不過無妨,我們手上還有一條線索。」他冷冷的看著帳簿上的人名。
「梁和修。」姜小路也望著那個名字。
「對。」他點頭。「安多,從今晚開始,你到戲春園去監視著,有任何異狀馬上來向我報告。」
「是,屬下遵命。」安多一抱拳,就打算離開執行主子交代的任務。
「等等,安多。」姜小路出聲阻止。
「小少爺有事吩咐?」他頓下腳步。 」
「小路,妳有什麼意見嗎?」司徒烈問。
「監視戲春園的事交給我負責就行了,至於安多,我想麻煩你幫我辦一件事。」
司徒烈聞言皺了眉頭。「小路,雖然妳的武功不錯,可是……」
「叔叔,你不用擔心,我怎麼可能親自出馬呢?你該知道,我有很多就算面對面被撞見,也絕對不會被懷疑的幫手,不是嗎?」她笑望著他提示。
「妳是說……『牠們』啊!」司徒烈恍然大悟。
「是誰這麼行?」安多好奇的問。
「抱歉,安多,這是秘密,我不能透露牠們的身份。」她非常抱歉的說。
「不,沒關係,小少爺不用這麼介意。」安多趕緊搖頭。
「好,監視戲春園的事就交給妳處理,那妳要請安多辦什麼事?」司徒烈又問。
「我要請他幫我送一封信到別苑給留叔和香影,請他們明日晚上到山莊一趟,我要請他們用膳。」
司徒烈不懂。只是送封信,為什麼要安多?隨便派個僕人就行了啊!
不過他沒有當場質疑她的決定,等安多拿著信離開之後,他才問她這個問題。
「叔叔,你應該也看出香影喜歡我吧!」
他抿唇點頭。就算知道她是姑娘,她與留香影不會有什麼發展,可是聽了心裡還是不太高興。
「我娘上次離開的時候,叮嚀我要好好處理這件事,所以我想把這個問題解決。」
「這跟派安多送信有什麼關係?」
「是沒關係啦,不過昨天安多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跟香影撞在一起,結果他對香影一見鍾情,可是他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我讓他送信過去,算是間接介紹他們認識嘍。」
「有這種事?」司徒烈訝異。「妳又是怎麼知道的?」
「小飛和小翔告訴我的。」她微笑。
「哦?」乾笑一聲。「可否請教,『小飛」和『小翔』又是何方神聖?」
「就是雷風堡那兩隻送信的獵鷹啊!」
兩隻凶禽被叫做小飛和小翔……他再次對她取名的水平歎息。
「好吧,讓安多送信的目的我瞭解了,可是請留氏父女用膳,跟解決留姑娘對妳的迷戀有什麼關係?」
「叔叔,難道你們以為我真的這麼不知不覺嗎?」她裝模作樣的搖頭歎息。
「什麼?」司徒烈一頭霧水。他們怎麼可能把「不知不覺」這個詞套在她這個鬼靈精身上?
「不管是外公、爹、娘,或者是衛琛、狄躁,乃至於你,你們每個人只要一聽到我要下廚就臉色大變,彷彿天要塌下來似的拚命想辦法阻止。我不是這麼遲鈍的人,我當然知道有問題,雖然小時候曾被爹說什麼『君子遠庖廚」給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