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親,就算是大夫與傷者也一樣。
「喔……」藍玉笑瞇了眼,「這麼說來,我不就讓你連連破例?讓我想想……你牽過我的手,抱過我的身子,見過了我的裸身,還以手沾藥膏在我的身子上塗塗抹抹,又以嘴餵我喝藥……」
薩印越聽,頭垂得越低,神情羞赧。
藍玉的笑容是更為擴大,眼底的笑意也更為加深。
她伸手輕托下顎,微笑的瞅著他。「這麼說來,我根本就足以成為你的妻子了嘛!」
「是啊……」薩印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她。
他怎麼也沒料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假使時光倒轉,他知道自己仍會做出與現在相同的事。
「那你說……往後我們該怎麼辦?」藍玉俏臉緋紅,神情羞怯。
「這個……我們就得問斐靳了。」薩印突然間覺得十分對不起斐靳,更不知道日後該怎麼面對他。
斐靳特地帶他回來見她,還請他改變她,但是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會愛上了他的後娘。
「哼,說到那個臭小子,我就一肚子氣,時常不見人影,又不肯跟我一起去行竊……」藍玉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你還想行竊?」薩印劍眉緊蹙,神情不悅的瞪著她。
藍玉笑著伸出手,主動握著他那厚實的大手,「別生氣,那是之前的事了,如今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行竊。」
薩印綻出一抹笑,「你能這麼想,真是再好不過。」
突然,藍玉不發一語,直瞅著他。
「嗯,怎麼了?」薩印不解。
「一開始我只想趕緊把你趕走,好逼著斐靳跟我一起去行竊,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竟會被你說服,不再行竊。」她感慨萬千。
「這又有什麼不好的?」薩印笑瞇了眼,伸出另一手,輕輕覆在她那握著他的柔荑上。
藍玉不禁心跳加快,俏臉微紅,對他的愛意更加深濃。
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她真的好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藍玉……」薩印直瞅著她的眼,已經下定決心。
「嗯?」藍玉抬起眼看著他。他打算對她說什麼呢?
「那個……」薩印的臉又漲紅了,說話支支吾吾。
「哪個?」藍玉眨著眼。
「如果說……」薩印感覺自己的心彷彿快要跳出胸口,掌心微微冒著汗。
藍玉微笑,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斐靳同意的話……我想……」
「你想怎樣?」藍玉跟著緊張起來,如果她沒有猜錯,他正打算向她求婚。
「我……我還是先去採些藥草好了。」薩印隨即收回手,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他在外旅行多年,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無論面對任何人,態度始終如一,也不會感到羞赧,方纔他卻羞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
唉唉唉……當他確定了自己對她的情感後,只要一看著她,就會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又該如何對她說出廝守終生的請求?
坐在床上的藍玉當場傻眼。
他方才說什麼來著?要去採藥草?可惡,他在耍人啊?可是他離去時的羞赧神情,卻令她怎麼也忘不了。
最後,她甜甜的笑了。
算了,反正她就是喜歡他這個性子。
*** *** ***
薩印採完藥草,返回木屋時,覺得有些暈頭轉向,做起事來也總是提不起勁。
藍玉看著臉色微紅的他,「你怎麼了?」
「我沒事。」他搖頭,身子卻微微往前傾。
藍玉連忙扶著他,但她的手才一碰觸到他的身子,就被他那過熱的體溫嚇到。
「天,你的身子怎麼這麼燙?」
薩印伸手撫著自己的額頭,「有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你一定是受了風寒,快躺下。」藍玉扶著他往床鋪方向走去,逼得他非得馬上躺下休息。
「不打緊的,我吃些藥就會好許多。」
「少囉唆,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現在快躺下。」藍玉態度強硬,說什麼都不讓他再亂動。
薩印不願與她起爭執,只得躺在床上。
藍玉隨即取來一塊布巾,沾了些水,再擰乾放在他的額頭上,神情擔憂,直瞅著他。他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時常徹夜未眠的照顧她,不停的為她背上的傷口敷藥,所以累壞了,才會染上風寒?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只要服藥便會好。」薩印看著她滿臉擔憂,朝她綻出一抹笑,打算起身去煎藥。
藍玉推他躺回床上,「你別起身,我來幫你煎藥。」
薩印的神情有些訝異,「你要幫我?」
「那還用說,這些日子以來,不都是你在照顧我?如今你病了,自然就得由我來照顧你。」藍玉說得理所當然。
他待她的好,她牢記心頭,所以在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她自然就會挺身而出。
薩印凝視她好一會兒,微微一笑,「那就有勞你了。」
「用不著跟我客氣。」藍玉將他放在屋內的一些藥草取來,置於他面前,「得將哪些藥草煎成湯藥?」
薩印坐起身,按份量拿取幾種藥草,再放在她的掌間,「加三碗水,煎成一碗。」
藍玉立即照他的吩咐去做,將那些藥草加水煎成湯藥,然後端到他的面前,先吹涼,以免他燙著了口。
薩印伸手接過,「謝謝。」隨即一口飲下,將空碗遞給她,再平躺在床上,閉目休息。
藍玉就這麼端著空碗,坐在床沿,一直瞅著他。
此刻見他病倒了,突然能明白他當時瞧見她受傷時的心情……擔憂、難過、不捨。
她看見他身上只穿了單薄的上衣與長褲,難怪他會受到風寒。
「我問你,為什麼不穿上白色衣袍?」她有些氣惱,他身為大夫,竟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子。
薩印緩緩睜開眼,瞧見了她一臉氣惱的模樣,卻只是望著她,並未開口。
「你怎麼不說話?那件白色衣袍呢?」藍玉見他這樣,更加生氣。
好一會兒,薩印才開口,「我把那件衣袍放在竹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