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蘇大少在生意場子裡,根下得很扎實,要干擾只怕不易。」吳極一臉為難。
「這事兒要是簡單,我需要用到你麼?」吳慮瞪了他一眼。
「是,」吳極趕緊答應。「我一定想辦法擾得他蘇家雞犬不寧。」可惡,不如將五姐尋他晦氣的這筆帳,算封蘇家頭上。
「嗯。」吳慮輕哼,接著喃喃念道:「希望這招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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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完全調養好了後,吳慮同往常一般時不時造訪蘇府,可心中對蘇齊那日來訪吳家時所說的話仍非常介意。
進入書房,蘇燦見她來,歡喜地迎上前。
「阿慮。」他抓起她的手,又是揉又是吻的,像是好不容易終於盼到她出現。
吳慮嗔他。「怎麼?這麼想我啊。」她不抽開手,順從地讓他握住。
「想啊,怎麼不想。」蘇燦大方地承認。
吳慮可以感覺出此刻的他是真的開心,但他若知他大哥將怎麼對付他,不知會有多心寒。
「阿慮,咱們今兒個別讀書啦,走,我讓膳房備幾樣小菜,咱們去花園賞景,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蘇燦拉著她往外走。
吳慮由他拉著,但嘴上可不饒人。「你家的花園有啥看頭?」
蘇燦笑道:「跟你家比當然是沒看頭啦,不過好歹蘇府的林園也是經過一番巧思設計,你就將就點吧。」
蘇燦選在一處仿唐式建築的多以軒,讓丫頭們布上酒菜。
吳慮倚在木柱旁,欣賞著園林造景,池塘邊楊柳垂掛,幾隻大白鵝正悠遊自在地滑水。「那幾隻畜牲,我想吃它們好幾年啦,卻始終沒能如願。」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抓鵝,讓大哥逮個正著,咱們還因此吵了一架呢!」蘇燦遞給她一杯溫熱的酒。
「那次是咱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吵架。」吳慮嘴角含笑,回憶當時的情景。
「是啊!」他也是在那時發現她原來是女兒身。
「大哥,敬咱們……」吳慮眸帶笑意,嬌羞地說:「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那我就吃虧些,依了你吧。」看著她嫵媚的模崖體,對她的愛意就在他胸口漫流滿溢。
吳慮嗔他,本想回敬他兩句,但因心中另有打算,這次就放過他。
「阿燦……」吳慮聲音有些繃緊。
「嗯?」蘇燦轉頭瞧她,見她眼神已失了賞玩的興致,語氣也有些窘迫,關心地探問:「怎麼啦?」
「呃……大少爺前幾日來找過我。」
蘇燦一怔。「我大哥找你做啥?」
「他……要我勸你上京。」
蘇燦唇角因不悅而緊抿,對於大哥居然想用阿慮來牽制他,全然無法接受。「他未免也太多事了,你別理他。」
「可……大少爺說,你若再不上京應考,他會遣你去梓州靠近大理的那個莊園……」她沒將話說完,但任誰都明白意思。
「去就去吧。」蘇燦煩躁地隨口應道。
本來今兒個約阿慮賞景,便是要告訴她,他已接到京城常挺之大人給他的密函,聖上對於他所提出防敵兵入侵的策略非常贊同,任命他為軍師,輔佐鎮守邊關的曹將軍共同對抗黨項族,擇日便要起程,他不會如兄長的意。
但此話聽在吳慮的耳中,卻證實了她當初的臆測,他果然為了不與兄長爭執,情願到那蠻荒之地。
「既然你啥都不在意,又何必一定要去那莊園,不如來我家。」她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蘇燦猛然望向她,眸光透著一絲火氣。
吳慮豁出去了,他一點都不體恤她的擔憂,她又何必再支持他那勞什子的堅持?「你從來都只為自己著想,成日哄我說你是有抱負的,現下大少爺不耐煩你了,找上門威脅我說要趕你出去,要我逼你上京,你說我怎不為你心急?偏偏你又不在意,可你有想過我麼?」
「我怎會沒想過?」
自發現她是女兒身之後,心裡就一直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知道爹有意叫他上京趕考,並與孫大人之女婚配,他想盡理由推托,不屈服於家人的安排,即便娘親使了苦肉計也不為所動;他時時刻刻都想與她在一起,唯一的一次參與解式,也是為了保住她繼續留在蘇家。就算不求取功名,他也想她以他為傲啊!
他留意國事,當發現黨項人蠢蠢欲動時,他立刻上疏朝廷。而今朝廷採納他的建言,命他為國盡一份心力,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兩人的將來能更好麼?
「那你是打算讓我跟你一起去那蠻荒之地?還是要留下我?若要留下我,等著你所謂時機,那又要等到何時,難道真要我等到白髮蒼蒼?若打算要我跟你一起去,那樣蠻荒的地方,萬一我得病死了,你希望這樣?」
「別說這種讓人心驚的話。」他喝止,全然不敢想像失去她的可能。
吳慮眸子染了薄薄淚光。「咱們當初結拜時,你不是說要照顧我、讓我幸福麼?就算為了我,上京考試不成麼?」
看著她淚盈於睫的模樣,蘇燦滿懷心酸與不捨,他輕聲問道:「我就非得上京赴考?難道你對我那麼沒信心麼?」
他忽然不敢告訴她自己要當軍師的事了,此去邊關,能不能揚名立萬、甚至是死是活都無人能擔保;萬一她阻止他前去,那對他是多大的挫折,就算不阻止,她肯定也會擔心莫名……
「我不是對你沒信心,我想要的是跟你安穩地過一輩子。」吳慮滑下兩行清淚。
蘇燦正想勸慰她時,看見蘇齊來了。
「大哥前來有事?」他雙眸炯亮,聲音忽然冷了下來,比雪還冷。
「我聽見你們在爭吵。」
「大哥也未免管太多了。」蘇燦沒好氣地說。
「我是關心,畢竟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我總不希望日後你們叔嫂不合。」
「你……」蘇燦驚詫地看著吳慮。